肖禾实在有点渴,刚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就被呛得咳了起来。
瞧瞧这大逆不道的话。
“挖”不是这么用的,她可用不起啊!
学妹忙上手给她拍了拍背,她摆摆手,缓了一会儿,开口的声音有些哑:“我得澄清一下,是在一个讲座上,我发言后和许老师聊了几句,然后我确定了要读博,后来申博的时候联系了许老师。”
也不知道从哪传出的这谣言,越传越邪乎,她就是一普通人,哪有那么神,要是传到许锦芝耳朵里,她怕是要以死谢罪了,因此每次听见这传言就恨不得揪起对方领子咬牙切齿地质问一翻,到底是听谁说的!!
肖禾如果有一天知道了这话最早出自谷溪,她怕是惊的得把舌头咬掉。
“小博士,你也别谦虚了,许老师知名弟子,咱专业谁不知道你啊!”徐季阳靠着一棵树,在一旁搭腔。
肖禾白了他一眼,“此处点播一首大嘴巴送给你。”
说完,和两个学妹转身走了。
“有这首歌吗?”徐季阳挠头。
四人在廊下走走停停,两个学妹越走越兴奋,不时掏出手机拍几张照片。肖禾也不时掏出手机看看,她不是兴奋,她是愁的。
她在来研讨会前给许锦芝报备了行程,还瑟瑟发抖发了一个论文大纲。但是多半天过去了,也没见聊天框里跳出一句话。
肖禾觉得人生到目前为止,有害怕,有挣扎,有欢喜,她克服过,挑战过,收获过,却没想到到头来最怕的居然是等待老师的回复,害怕程度已经超出了平生第一怕——老鼠。
那收不到回复的时间里,分秒都被拉的漫长,手机发出的任何响动就像一颗未知炸弹,让她觉得悬在头顶上的不知道是烟雾弹还是威力极大的导弹。
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其他三人打闹着拍照,心里感叹了一声,年轻就是有活力。
手机毫无预兆地在手上“嗡嗡嗡”连续震动了几下,肖禾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低头解锁,却在看见通知栏的瞬间心里咯噔了一下。
有时候,“惊喜”就是来的这么突然,在你放松警惕、毫无防备的时候,它选择出现。
肖禾抿着唇,点进许锦芝的聊天框里。
锦:上午还在开会,刚把你发来的大纲看了。看得出来国外之行给了你不小的启发,我觉得你的思考方式较之以前有了变化,你想探究的这个方向目前来说是有新意的,但是得看你如何把握,它和当下的时代能碰撞出什么火花。最好不要将一个新话题再用老套路表现出来,那就没什么阐述的意义了,既然是新东西,那就不要旧瓶装新酒,不如拿新容器装新事物。
肖禾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纪的人,都喜欢顶着最简单的昵称和头像,说着最长篇大论的话。
许锦芝洋洋洒洒发来三四段长文,肖禾像看圣旨一样仔仔细细阅读了。她觉得有时候和老师沟通不在一个频道上,主要是不在一个层次上,她说的“明白了”,十次里只有三四次是真明白了,剩下六七次是稀里糊涂装明白,肖禾觉得自己能走到现在多亏了这个“悟”和“猜”,少了哪个都不行。
最后许锦芝收了个尾,“这个选题可以先搁一搁,等我回来以后详谈。”
肖禾如获大赦,赶忙谢主隆恩,挠着额头措辞,打了一段文字,最后加了一个眯眼笑的表情,小心翼翼发了过去。
她长出一口气,咕噜咕噜灌了半瓶水,喝水的间隙手机又是一动。
论文的事讨论完了,她心里放下块石头。
泰然自若地打开微信,果不其然还是许锦芝的回复,不过不是结束语,而是——
锦:对了,c大哲学院有个顾薇老师,你应该听过。上周她说有几本书要给我,你正好在那,辛苦你帮我取一下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