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的环境正是如此,残酷且现实,每个物种都须遵守拼尽全力的生存法则。
一直没能参与上他们围剿斗争的安澄,犹豫几秒之后也振翅跟上了朱云深,在他的身后亦翅亦趋地飞着。
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担忧,安澄也还是选择了沉默,这样的紧急关头他不想再说些什么去打扰朱云深,而他原本也以为高度的紧绷下朱云深没有发现跟在后面的他。
哪知飞了不过一会儿,朱云深率先开了口。
“安澄,受伤了吗?”
安澄一愣,随后呆呆地摇了摇头,摇完才意识到朱云深看不见,于是赶忙开口回答。“没有,我很好,一根羽毛都没有伤到,大人你……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他的话音刚落,朱云深飞行的速度突然就慢了下来。
安澄躲避不及时,差点撞了上去。
“不用对不起。”朱云深看着他,头幅度很小地动了动,似乎是想和从前一样轻啄安澄的脑袋,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不是你的错,而且能够看到你没事,我很开心。”
“我……”
安澄是想说话的,但是张喙的那一瞬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心脏又重又涩地跳动着,连带着半个身体、半边脑袋都开始发麻,然而这样的感受绝不是痛苦,而是幸福与感动。
一种逃无可逃的宿命和情感席卷了他,让他现在想不顾一切地扑向朱云深、贴上他毛茸茸的胸脯、将脑袋埋入到他暖烘烘的翅膀下面,就像从前的无数次一般。
即使现在朱云深满身血污。
不过他没有这么做,现在毕竟不合时宜。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只憋出了一句,“大人,你也要没事才行。”
这句话朱云深没有回答,不知是默认了还是其他。
总之,两鸟没有再多聊,毕竟此时还是处理白叶的事情最要紧。
成功飞至坡顶寻找到那条深长的岩缝后,他们也再次听到了白叶的声音。
一如以往张狂地挑衅着,“怎么不敢来了?是觉得我会乖乖地原路返回去找你们吗?没想到他们的孩子就这样的胆量和智谋,真是让鸟吃惊啊。
“这么多鸟都不敢上吗?还是认为即使七八只加在一起都仍然打不过我呢?
“你们的父母当时可是拿命在保护你们呢,被我一点一点吃掉,吃到最后快死的时候,还在叫喊着‘朱川朱川’‘朱河要乖乖听话’‘朱海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这样的话。
“多么感动啊,真可惜你们没有听到,而以后也再没有机会听了,哈哈哈——”
白叶挑衅的方式低劣,但也确实管用,即使安澄从没有和他们的父母相处过,但听到这些话也难免感到愤怒。
众隼的情绪都有了明显的起伏,安澄甚至能够听见朱河隐隐的骂声,不过并没有鸟冲动行事。
朱云深的情绪更是稳定,他几乎没有给出任何反应,而是依照自己的节奏顺着岩缝开始寻找起什么来。
安澄不愿意无所事事,便继续跟在了他的后面。
两鸟飞至某个突兀地出现在坡顶的石碓前,朱云深突然停了下来,也才再次开口。“果然是这样的。”
“什么?”安澄下意识地反问。
朱云深停在石堆旁,用翅膀尖尖指了指。“白叶在石缝里做了陷阱,他应该想把大家引进去,然后用石头砸死。
“至于是石缝里面就有机关,还是他打算飞上顶之后再推,这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话,安澄震惊得失语了几秒,最后讷讷地说:“他竟然这么狡猾的吗?”
从前他一直以为动物世界会比人类世界简单粗暴,没想到原来也有机关算尽和尔虞我诈。
“嗯。”朱云深的面色不善,“不止这一个,我刚才也好几次险些被他带进坑里,他应该是计划很久了。”
听到这话,安澄的厌恶之情愈浓,“那我们现在……”他顿了顿,“要不要以其鸟之道还之其鸟之身?”
说完,他和朱云深交换了一个眼神,从中看到了赞同。
于是他们也不再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不过白叶现在所在的位置和石堆摆放处还有一定的距离,一个一个搬过去丢造不成大杀伤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