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么说,声音里却也不带埋怨的意味。
“好了好了,先让我来检查一下你们的鸟兄弟身体怎么样。”
安澄代为传话,几只隼便十分有秩序地散开给兽医留下了空间。
随后,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朱云深仿佛成为了案板上的猪肉,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地任由兽医拿着医用器材翻滚检查。
病床周围绕着的一圈目光灼热的鸟,更是让朱云深无奈。
约莫十分钟后,令鸟感到煎熬的检查终于过去,兽医还是习惯性地宣布道:“退烧了,比我想象中恢复得还要好,反正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这话其他红隼听不懂,可朱云深和安澄却是明明白白,当下两鸟都露出了松下一口气的表情来。
其余的红隼从他们的表情中读懂了结果,仅剩不多的凝滞和沉重也随之消失,氛围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没事儿了?”
“没事就好,还活着就行,只要命在,就一切都还在的。”
“是的,这点伤也算不了什么,看当时朱山脑袋上的羽毛都坏掉了,最后还不是长出来了?”
众隼又吵吵闹闹地关心了一番。
不过说着说着,他们不知在什么时候退出了房,最后默契地给安澄与朱云深留下了交流的空间。
原本不大的房间内突然变得静悄悄,两只鸟心脏跳动的声音在映衬下似乎都变得震耳欲聋。
他们两鸟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安澄鼓足勇气率先开的口。
“大人,我有些事想跟你说……不过……”
朱云深突然接了话,“放心,我不会骂你、不会怪你,也不会凶你的。”
安澄愣了一下,愚钝的脑袋迟迟地意识到这句话自己说过一遍,昨晚上在朱云深的脑袋边。
不过那个时候他以为处于昏睡状态的朱云深是听不见的,所以内容也就无理取闹了一些,可没想到这些都竟然一字不落地入了朱云深的耳孔里!
但那是真正的他吗?
那不是!!!
真正的他其实善解鸟意、温柔可亲、通情达理、细心体贴、细致入微,昨晚说的话其实都是他在开玩笑而已!
不过毕竟话是从自己喙里说出去的,安澄的脸还是克制不住地热了起来。
加之心动加持,于是他整只鸟都变得慌慌张张、左顾右盼、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不说了吗?”朱云深笑看着他,目光十分平和且温柔,声音亦是如此。“安澄,我想听,告诉我可以吗?”
这样的眼神的语气让安澄突然开始恍惚。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朱云深的时候,这双眼睛是锐利的、冰冷的、克制的,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尖锐且刺痛的。
那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好像在无知无觉、无声无息的时候,这样的转变就悄然发生了。
安澄长久浸润在这样的温柔和纵容当中,也根本没能及时发现变化。
可其实他自己也是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