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逐云道:“那便唱我白日里所唱,老司机带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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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萼闻言更是羞赧,总不能唱出“易大哥带带我,给你做情人哟”之语,过了许久,才启朱唇,唱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绿萼歌声婉转,哀而不伤,甚是动听。
易逐云却微微皱眉,脑中一片空白,恍若怀中之人乃程英一般,只因这曲子程英也曾为自己唱过,出自《风》篇。
他心中暗想,孔夫子若是不将《风》篇净化,说不定其中亦有诸多类似“老司机”的曲子。
忽听得风声呼啸,他心中一凛,知晓有高手施展轻功追来,但黑夜之中难辨人影,亦不知对方是谁,当下加快脚步,全力奔行,直至奔出百里之外,方觉那人已被甩脱。
此时皓月当空,他见绿萼略显困倦,便寻了一处平坦之地,燃起篝火,割些草铺在地上,将先前在镇上购置的被子铺好,让绿萼安睡,自己则在一旁打坐练功。
虫鸣蛙叫,夜色更显沉寂。
过了许久,忽听绿萼呼唤: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妈妈……”
声音中带着哭腔。
易逐云心头一酸,收功而起,坐在绿萼身旁。
绿萼仍在呼唤:“妈妈……别走,别抛下我,妈妈,我答应你,我不嫁给他,妈妈……”
火光映照之下,她泪水滑落脸颊,脸色忽红忽绿,变幻不定。
易逐云只觉左臂被她紧紧抓住,便用右手抓她手臂穴道,以内力输入她体内,助她平息体内两股相互冲撞的真气,然而却不能像那晚一般直接转化,心想:“莫非是因绿萼尚未练成绝情谷武功的缘故?”
他思索片刻,顿觉有理,便躺在绿萼身旁,将她揽入怀中,心道:“裘千尺那妖妇,即便是死也不肯让绿萼嫁给我,我偏偏要娶她为妻。”
他认为人之所以痛苦,皆因道德感过重。昔日与莫愁相恋之时便是如此,致使自己多次险些丧命。如今想来,尚有更优之法,那便是摒弃道德,趁虚而入。
绿萼仍在梦中呼唤“妈妈”。
他虽已抛却道德,但念及绿萼遭遇,心中难免触动,暗想绿萼自幼便没得到父母之爱,而自己尚有莫愁深爱自己,算是幸运的。
绿萼忽地惊醒,泪眼婆娑,却发现自己正枕在他臂弯之中,被他紧紧抱着。心中空落落的,想要挣脱,身体却诚实地没有动弹。
易逐云柔声道:“可是做了噩梦?”
绿萼低低应了一声,依旧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忽地问道:“易大哥,你说我爹爹一开始便没看上妈妈,为何又要娶她?”
易逐云沉吟片刻,道:“你爹爹定然是看上了你妈妈的,只不过后来二人有了嫌隙,武功又练岔了,嫌隙愈深……有些夫妻,起初恩爱有加,一旦反目成仇,便要否定从前的一切。”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可不是这样的。”
绿萼闻言沉吟半晌,道:“那你和郭姑娘?”
她此时才恍然大悟,易逐云先前所言带自己来见郭芙,显然是骗自己的。
易逐云笑道:“芙妹啊,她是我未来的媳妇儿,而你便是芙妹的媳妇儿,芙妹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说咱俩该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