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海水化成了雨重新落入了海里,海面宁静,月光轻柔。从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现在还吃不吃这蚌妖的妖灵,怀夕沉默良久,她的长发在海中飘荡,犹如海藻:“从从,吃了他。”只有蚌妖死了,被他吞入口中的龙族才有可能被解救出来,只要从从吃了蚌妖的妖灵,怀夕就把这蚌妖开膛破肚,说不定还能救出幸存的龙族。若是此时顾念宋晚霁,龙族那就真的没救了。从从得了命令,又要去咬蚌妖,突然那蚌妖爆发出骇然的叫声:“宋晚霁,你,你卑鄙无耻!”蚌壳用力地合上了,怀夕来不及收长枪,直接抱着从从跳得远远的,月光照入海中,能看到蚌壳碎裂,那杆长枪又回到了怀夕的手中,只见那蚌妖在海中打转,又痛苦又愤怒,掀得这一片海浪滔天。突然,轰隆隆的似地面都在摇晃,一声炸裂,如漫天的繁星落入到了海里。这蚌妖,不仅吞了很多龙珠,还有不少金银珠宝,在一片珠光宝气之中,宋晚霁缓缓而来,他还是穿着那一身官袍,行到怀夕的面前,摊开了手,他的手上是一粒珠子,魅珠:“怀夕君,好久不见。”怀夕的手在触碰魅珠的时候,魅的声音传来:“怀夕君,我想死你了。”“我也想你。”怀夕摸了摸魅珠。“怀夕君,怀夕君!”远处的海里突然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怀夕抬头看去,只见东海龙王躺在海底,只是他的龙角和龙尾都没有了。“东海龙王!”怀夕赶紧上前去扶他。东海龙王摆了摆手,他不仅龙角和龙尾都没有了,连一颗眼珠子也没有了:“若不是北海龙王和南海龙王,我活不到你来救我们。”怀夕四下看了看,的确不见北海龙王和南海龙王的身影,不仅见不到他们,连其他的幼龙都没有了。四海倾覆,龙族不存,怀夕几乎耗尽了一身的修为,也救不了龙族,或许,当初她应该更果断一些,或许早一些,北海龙王和南海龙王也能活,她声音有些哽咽:“西海九公主已经鲤鱼化龙,敖辰得了你的教导,也在行云布雨,凡人受甘霖,他们有功,龙族有他们,一定会重振。”“父王!”火龙突然窜出了日盈珠。看到敖筠,东海龙王不禁泪流满面:“还以为你也死了呢。”“是怀夕君救了我。”敖筠说道:“不过我没有龙珠了,只能待在日盈珠里。”“龙珠啊,不担心!”东海龙王突然张大了嘴巴,几十颗龙珠从他的嘴巴里钻了出来,他用手扒拉扒拉,寻出火龙的龙珠:“来,进来!”火龙大喜过望:“父王,您还收着我的龙珠啊。”“不仅是你的,四海龙族的龙珠都在这里。”东海龙王浑身软绵绵的,怀夕赶紧扶住他,他声音哽咽:“为了保护这些龙珠,北海龙王和南海龙王先后赴死,我以为,我以为自己等不到了。”“叔父,叔父!”一条小灰龙钻出了龙珠。“伯父!”一条小白龙也钻出了龙珠。接二连三有幼龙从龙珠里钻了出来,大难降至,他们全部入了龙珠,被东海龙王保护在腹中,才得以存活,北海龙王和南海龙王为了保护东海龙王,先后赴死。幼龙们泣不成声。东海龙王看着这些幼龙,这才看向怀夕:“我不曾见到西海龙王,他可还好?”“狸将以九龙为引,开启了天地炉,西海龙王被他诱入了天地炉。”东海龙王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地炉开了?”怀夕点了点头。东海龙王顿时潸然泪下,良久,冲着幼龙们说道:“我龙族世代受凡人供奉祭拜,你们从出生起就受尽荣华富贵,如今,天地炉开启,众生煎熬,首当其冲的就是凡人。我不管尔等以往是如何荒废学业,从现在起,但凡是龙族,都要学会行云布雨,庇护凡人,即便是天地炉开启,尔等能存活一日,就要布雨一日,不可懈怠,方不负凡人的信奉。”“是!”众幼龙纷纷应是。只有火龙小心翼翼地说:“父王,我是火龙,我布不了雨。”“谁说火龙布不了雨,只是那雨水有些烫罢了。”东海龙王想了想,又摆了摆手:“行了,那你就别火上浇油了,其他的龙,都要精于布雨,不懈怠,不疲懒。”“是!”东海龙王已经力竭,若不是要护着这些龙珠,他早就死了,所幸,他护住了他们:“怀夕君,多谢你!”东海龙王的身体化成齑粉,如海中的星辰一般散落开来,顷刻间,怀夕手中空荡荡的,幼龙们痛哭不已。“不要哭了!”火龙待在龙珠里喊了一声:“我带你们去找敖辰,你们都要跟着他学布雨。”有幼龙哭哭啼啼地抹泪:“可是,他是一条黑龙,他们,他们都说他不祥。”“什么祥不祥的,只要能布雨,就是祥瑞!”火龙珠飘在海里:“怀夕君,这次多谢你了,我们一定遵从父王的遗志,为天下百姓布雨。”怀夕点了点头:“好,辛苦你们了!”“谢谢怀夕君!”“谢谢怀夕君!”“谢谢怀夕君!”一群龙一飞冲天,霎那间风云变色,大雨倾盆。怀夕一行也出了海,到了岸边,她看着魅和阿藤:“我要去大荒,你们回南山观,现在南山观在云梦泽,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你去哪里,我们就跟着你去哪里。”“是,反正天地炉开启了,我们也没有多少日子了,我们就要跟着你。”怀夕这才看向宋晚霁,如今,他的气质愈发的出尘:“看来宋大人是得道了,宋大人该回去看看宋老夫人了。”宋晚霁却摇了摇头:“我能得道,是因为我受了你一滴血,所以,现在,我要跟着你去大荒,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同你一起面对。”怀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同去吧。”:()地里长出了人命,全因姑娘会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