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解放心中一惊,慌忙往外看,见同学们不是在院门外就是在厨房聊天,他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谁都不能说!”
明杭生不以为意地笑笑,“那两口子早离了!”
“那也不行!”孙解放异常认真严肃,“她就是死了,也是你生母!你说你跟她多年不联系,有证据吗?谁能证明?没证据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嗳,不对,你说走不了,就说明你知道这事一旦被人知道有多严重?你还笑得出来?”
明杭生:“不笑难道哭?”
孙解放噎得有口难言,半晌憋出一句:“心真大!”
明杭生笑笑:“其实不是我不在意,而是现在的环境容易让人静下来。”
孙解放想想这几天的日子:“是呀。不用担心成绩,不用备战高考,不用三天两头上街喊口号,也不用担心不想去就被扣帽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长这么大我还没过过这么简单的日子。”顿了顿,“就是太简单。”
明杭生张张口,又觉着不着急,就把话咽回去:“去厨房看看吧。”
到厨房孙解放闻到米香,掀开锅盖看看差不多了,就出去喊同学们洗手。
饭后继续上午的工作,明杭生开车犁地,他的同学们和社员们一起种红薯。
翌日清晨,天空飘起零星春雨,大队长通知照常上工。不过这次分两拨,一拨种红薯,一拨跟大队长去河边地头翻地,留着种土豆、苞米、高粱等作物,务必把边边角角都利用上。
老天爷给面子,地收拾好,雨下大了。以免红薯苗在育苗坑里被积水淹死捂坏,社员们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把苗埋地里——暂时先埋在一起,过两天晴了再挖出来一个个种。
从地里回来知青们也没心思做饭,喝点水洗刷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就上炕睡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公鸡打鸣。
孙解放拉开门,太阳洒进来,他用颇为可惜的语气说:“这就晴了啊。”
赵小四趿拉着鞋过来:“怎么不多下几日?”
孙解放回头瞪他:“连阴雨把苗淹死了,到秋吃什么?”
“我,是你先抱怨怎么就晴了。”赵小四嘀咕,“顺着你的话说也能怪我?”
明杭生:“他希望今儿阴天没太阳!”
“就你知道!”赵小四没好气道。
明杭生当没听见,小心避开院里积水去刷牙洗脸。饭后没听到锣响,明杭生就叫孙解放去找大队长。
孙解放:“锣没响就说明今天不用上工。还找大队长干嘛?”
明杭生道:“听叶榛说村里有养猪场,养牛场,还有几匹马和骡子,好像还有羊圈,这些牲畜都需要人喂养吧?”
赵小四诧异:“你想养牲口?”
孙解放拨开他:“别插嘴!你的意思趁着今儿闲去跟他们学学?”
明杭生:“靠种地能挣多少公分?我希望你顺便问问村小需不需要老师。”
孙解放不禁轻呼一声:“对!叶榛的小姑上课算工分,每月还有几块钱补贴,到年底算账平均下来一个月有一二十块钱。”
赵小四等人眼中一亮,催他快去问问。
“问什么?”陈菀菀拿着抹布从厨房出来,看到几人在堂屋门口聊天,“说啥呢?”
孙解放也没瞒她,直接把明杭生刚才说的事告诉她。陈菀菀听到这些事不意外,令她意外的是看起来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明杭生这么积极。
就他现在的生活态度,怎么可能自杀啊。
陈菀菀实在想不通干脆先不管,反正离他自杀还有十几年:“我和你一块去。”
曹芳芳抱着手臂倚着门框:“真是哪儿哪儿都有你!”
陈菀菀装没听见,问孙解放什么时候去。孙解放担心她俩撕起来,决定现在就去。
俩人到大队长家没见到人,大队长的妻子告诉他们人在大队部。两人到大队部,几个小队长也在,看到他们瞬间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