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柳颂被肩膀处的疼痛惊醒,低头看到伤处已经被纱布包扎好了。
她撑着胳膊坐起身,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间宽敞的卧室,装修简单。屋内灯光昏暗,隐在暗处的沙发上,一个人影大咧咧地坐在那里。
柳颂:“你就是吴昆?”
灯光打开,照亮沙发上的人,柳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陈迁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怎么,看到我很失望?”
“吴昆难道不想找到刚玉矿了吗?”
“我们老大日理万机,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时间见的。你得先过了我这关,证明你有足够的价值,值得我们老大见你。”
柳颂站起身,坐到陈迁对面,表情倨傲:“不是什么人都配来衡量我的价值。”
陈迁盯着柳颂看了一会,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斟了一杯茶放到柳颂面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对柳小姐多有冒犯,还望柳小姐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
柳颂打量着陈迁,默不作声。他倒是能屈能伸。
陈迁:“这样,我可以做主给柳小姐一个承诺,若是柳小姐真的能帮我们找到矿脉,我们就不再追究程彻的事情了。”
柳颂双腿交叠:“你觉得我会在乎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吗?”
“柳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是你需要我们放你们一条活路,而不是我们求着你证明你的价值。”
柳颂轻笑一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两手一摊靠在了沙发上。
陈迁:……
他看懂了柳颂的意思,她现在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就证明了她的价值。
“我知道柳小姐对我有怨气,如果你能帮我们找到矿脉,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赔罪,随你处置。”
“哦?我今天受的两鞭,十倍奉还给你,你也愿意?”
陈迁笑了笑:“那是自然。”
他站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柳小姐,你是如何得知我的名字的?”
外面的人只知道吴昆身边有个一路从底层爬上来的二十多岁的心腹,但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就连程彻也只知道他姓陈,眼前这个年轻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柳颂把被子里的茶倒进垃圾桶里,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新的,缓缓道:“我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怎么帮你们找矿脉呢?”
***
不多时,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敲开了柳颂的房门。
来人一身织锦缎面料的棕黄色唐装,前门襟一排七粒葡萄纽扣,脖间挂着一串长长的玉石项链,下坠一只黄玉貔貅。看见柳颂,和善而又饱含关心地笑:“哎哟,我早就想来见柳小姐了,可惜事情太多实在腾不出身,这不,刚忙完就来了。”
柳颂坐在沙发上:“吴老板日理万机,能抽空来搭理我就是我的荣幸了。”
“哪里的话。柳小姐伤得重不重啊?都怪下面的人不懂事,闹了这么大个乌龙。你放心,等我回去一定罚他们。”
柳颂懒得和吴昆扯皮,直接切入正题:“吴老板过来,想来是对我说的话感兴趣了?”
吴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柳颂:“不知道柳小姐是哪家的人,之前没在南城见过,是否能给我个机会去拜访令尊令堂?届时我一定备上厚礼。”
柳颂听出来了,吴昆这是怀疑她是南城其他帮派派来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