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能有什么错呢,错的是他,他没有护好她,使得她受了惊吓。
靳星渊本以为自己对表妹温明月的安排已经是事无巨细,事事详虑周到,就连红梅这个原本的女扮男装的锦衣卫也委屈她暂当婢女,安排在了表妹的身边。
可她还是受了惊辱,是他没有护好她。
念及此,靳星渊简直要心软,想一把将跪着的温明月给抱起来,揽她入怀,好好的温言软语地安慰几句,再同她温香软玉的亲昵一番。
虽然心中怒气退散得无影无踪,可靳星渊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他刻意晾了她一会儿,才幽幽开口道:“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么?”
“……”
温明月一脸的茫然,她的剪水双瞳中充满了不解,她有些犹豫地回话道:“妾身不该,不该……”
“想不清楚的话便一直跪着想。”靳星渊冷酷言语道。
温明月心中委屈,本来刚才袁禄寿试图对她霸王硬上弓的时候,她差点失守,都绝望了,万幸靳星渊赶来的及时,这尊杀神吓跑了袁禄寿这纨绔,她这才逃过一劫。
她对他是心怀感激的。
可他偏偏又责令她跪下,还问她犯了什么错。
温明月左思右想,想了好一会儿,膝盖都跪得有几分麻木胀痛,她浆糊一般的脑子才转过弯来。
“妾身是爷的物,不该被旁的男子碰到身体。”
温明月细细的嗓音嘤咛道,话里话外语气卑微到了尘埃中,不似往日在镇远侯府的娇矜清冷。
温明月的嘴上说着不该,可心中却是委屈极了,她神色不忿,心头一酸,羽睫轻颤,一双秋波暗含的剪水双瞳的眸底,眼眶泛出了泪花,豆子大小的泪珠一颗一颗地滚落,好似连串的珍珠一般。
明明是她今日受了袁禄寿这登徒子的辱,可为何,阿兄赶来芙蓉楼后,却是要再折辱她一回?
温明月在还是上京贵女的时候,可从未受过这等罚跪的磋磨,跟软刀子似的,虽不至于流血,却也难捱得很。
可见这外室,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现在想明白了?”坐着的靳星渊问。
“想明白了,爷。”跪着的温明月答。
“方才袁禄寿,他亲你哪了?”靳星渊提问道,那寻常的语气,好似在锦衣卫的牢狱中问话犯人一般。
“右手手背。”温明月如实回话道。
“他还碰你哪了?”靳星渊又问。
“没有,他只扯了妾身的衣裙,还未来得及碰……多谢爷及时赶来救妾身。”
温明月方才跪了好一会儿,受了敲打,因此一团糨糊的脑子变得灵泛起来,她好言感激着,说这话的时候,双眸盯着靳星渊的一双黑靴,姿态驯服。
“对了,爷是怎么这么巧此刻来了芙蓉楼,是得了空,想来看望妾身吗?”
温明月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微微抬眸,她心思浅,心中藏不住事儿,因而也便想到什么就脱口说出什么。
对于温明月脱口而出的问话,靳星渊却是语塞了须臾,他总不好据实相告,自己是得了张掌事的通风报信,这才特意赶过来的。
这事儿要是让眼前这小妮子知晓了,岂不是让她鼻子翘到天上去了?不行,不能这般宠惯她。
因而,靳星渊这才伸手敲了敲桌沿,他垂下眼皮,睨了温明月一眼,又神态恣肆,一副大爷的模样道:“是啊,爷来看你,怎么,不欢迎爷?”
“没有…妾身、妾身欢迎得很,爷不来芙蓉楼的日子,妾身可是望穿秋水,日日都期盼着爷来呢。”
温明月存着讨好的小心思,她大着胆子抬头,一双剪水瞳对上了靳星渊的一双稠黑如墨的丹凤眸,她红唇翘起,甜言软语道,她说话的嗓子咿咿呀呀的,她虽生在上京,声调中却有几分江南水乡苏州地带的吴侬软语的调子。
“真的?”这话说得讨靳星渊欢心,可他仍旧是不信。
“真的。”温明月点头如捣蒜,点头的幅度有些大,生怕靳星渊不肯相信。
其实吧,温明月在这一个月内,靳星渊一趟也不过来芙蓉楼,她既不用接客,也不用消耗心神伺候他,每日囿于房间内,无聊就望着窗外发呆,倒也乐得清闲。
她才不想他过来呢。
温明月还记得,一个月前,同靳星渊的那一回青天白日的宣淫,明明二人都是第一回,本都该生涩,可男人却好似情场老手似的,将她的身子都作弄得神魂颠倒,满室旖旎,事后,她的身子骨疼得紧,足足躺了三天才下的了床。
若是男人隔三差五地往芙蓉楼跑,他倒是龙精虎猛,血气方刚,只怕温明月的娇弱的身子骨怕是受不住。
话虽如此,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温明月的的确确是日日都盼着靳星渊过来,她盼着他早日过来,在芙蓉楼这座金迷纸醉的销金窟内放上一把大火,盼着昨日的她的死去,今日的她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