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她什么都懂了。
“竟是如此……哈哈……竟是如此……”
孙莺莺摇摇晃晃地站出来,癫狂地又哭又笑,眼中淌出两行清泪,整个人接近崩溃,再也没有了侯门主母的风度。
她十几年的惴惴不安,夜夜被噩梦缠身,甚至恐惧的连儿子的名字都要克她那好姐姐。
可她以为的好姻缘,其实只是一场对那人来说无关痛痒的意外,甚至连烨儿都是她下药之后得来的。
她以为抢了自己姻缘的阴狠嫡姐,实际最是在乎她女儿家的清誉。
顷刻间,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
“没什么好说的了。”
袁老侯爷疲惫地合上眼,摆了摆手:“朗儿,烨儿以后还需要名声,给我把孙氏关到她的院子里,对外就说,是害了一场恶病,死了。”
孙莺莺瞳孔猛然睁大,厉声道:“你不能这么对我!即使我真的害死了孙涟涟,我也尽心尽力操持了侯府十几年,我是烨儿的生母,还那么珍爱的养育朗儿……”
闻言,袁朗也有些犹豫。
“原来夫人所谓的珍爱,便是将袁公子除之而后快啊。”
谢清颜适时发声,提醒道:“诸位可别忘了,我是为什么而来这的?”
袁老侯爷顿时一愣。
是啊,他们是为了驱鬼而把谢清颜请来的。
可是如今已经看的分明,那鬼明明就是孙涟涟,而且由于长期被往生井镇压,孙涟涟的力量很是微弱,并不足以害人。
那这种种鬼事,究竟是为什么……
“你胡说!”
孙莺莺冷冷地看向谢清颜,矢口否认:“我若是真的想杀了朗儿,又何必等到今天。”
“因为……我到了年岁,父亲属意让我袭爵……挡了弟弟的路,是吗?”
袁朗声音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喑哑晦涩,眼眶红肿。
孙莺莺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刚想否认,就听见孙涟涟轻声道:“别解释了,那天你在朗儿的补药里下毒,我都看见了。”
“我想叫朗儿不要喝那碗药,但拼尽全力也只能把它打翻,还烫伤了朗儿的小臂。”
“包括侯爷的房梁倒塌,是因为梁上埋伏着刺客。”
“侯爷落水差点溺毙,是我吸引来了小厮。”
每说一个字,孙莺莺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半晌,袁老侯爷苦笑一声:“好啊,好啊……原来这就是我侯府闹鬼的真相啊。”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再也不愿多看孙莺莺一眼,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疲惫地看向袁朗:
“还不快点把孙氏送回自己的院子,再送去一条白绫。”
“不要……侯爷……”
孙莺莺猛然抬头,面上楚楚可怜地膝行向二人的方向求饶,眼底却划过一丝狠色。
谢清颜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孙莺莺凑近袁朗身边,猛然拔下头上的金簪,狠狠戳向袁朗的心口,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然:“即便是死,我也要带上你!”
“这世上休想有人挡了烨儿的路!”
顾星阑猛地瞪大眼睛,飞身上前想要打落那金簪,却慢了一步。
“嗤!”
金簪刺入皮肉,发出闷闷的声响。
紧跟着是孙莺莺撕心裂肺的尖叫:
“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