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松石在成长的过程中,被无数人夸过外貌和身材,尤其是在他去了部队后,高强度的训练,更是让他拥有了普通男人可望不可即的体格。
可不管别人怎么夸,他自己都没当过一回事,在他的内心里,他自认为一个男人,应该有更深层更高级的追求。
然而,当叶禾禾看过来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条件反射地鼓起肌肉,让自己展现更好的状态。
并且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外形产生了些许不自信。
在叶禾禾的眼里,他够好吗?
跟陆松石一样发现叶禾禾偷看的,还有暗中观察的叶母。
叶禾禾盯着陆松石看了多久,叶母就观察了多久,脸色更是变了又变,最后,她快步进了堂屋,一把将抽着旱烟袋子的叶父拉到角落,压低声音。
“咱闺女怕是看上陆知青了。”
叶父抽烟袋的动作停住,掀眼皮朝叶母看过去。
叶母瞪眼:“咋地,你不信我?不信你自己出去看,就这会儿,咱闺女一个劲儿偷看陆知青呢。”
叶父抽不下去了,烟锅子在木匣子上磕了磕:“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是吗?那她偷藏有陆知青血迹的手帕呢?”叶母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看着滑稽又惊悚:“我前面进去喊她起来,她傻乎乎盯着那满是血的手帕发呆呢,被我看到,还心虚得很,藏着不让我看!”
听着叶母绘声绘色的描述,叶父把烟杆子扔到了一边,沉默着。
叶母也颇为感慨:“咱闺女是什么样的人,你我比谁都清楚,她那小手帕,但凡沾点脏东西,都要洗得干干净净的,更不要提血了。而且我还听她说,那血是前天沾上的,这都几天了,她竟然舍不得洗!”
要不是过于离谱,叶母也不会想那么多。
“行了,别说了。”叶父站起身,神情严肃:“先吃饭。”
瞧他这样,叶母奚落了一句:“我知道你想什么呢,但撮合陆知青跟闺女这事,是咱们提前商量好的,你可别到了关键时候,又舍不得。”
叶母说的这话,叶父何尝不明白?
不仅是提前商量好,还是他一手促成的,可计划是一回事,落实又是一回事。
当爹的都希望闺女顺顺利利嫁人,但真到了嫁人的那一天,哪个不心里哇凉哇凉的?
今天的饭桌气氛不太对劲,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早饭吃得很沉默。
倒是便宜了邹小红,吃得狼吞虎咽,一点吃相没有,也没人顾得上说她几句。
叶母与叶父对视了好几眼,叶母才试探着向陆松石开了口:“小陆啊,听说你前天受伤了?”
叶禾禾手下筷子一顿。
陆松石面色平静,声音淡然:“嗯,不小心把铁锹铲脚上了,不过不严重,就破了点皮,已经差不多好了。”
当着这么多人,他没提叶禾禾为他找药草敷上的事。
“脚,脚上受伤了?”
饶是见惯了风雨的叶母,这一刻也没能做好表情管理,她吃惊地张大嘴巴,筷头上的酸豆角,“哒”一声掉回了碗里。
叶父同样怔住。
叶兵强不明所以,嘴里含着馒头出声:“妈,怎么了?”
“没,没什么。”叶母胳膊肘撞了撞叶父,明显让叶父说话,她则是要缓一缓,理一理纷乱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