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莫要说了。”
宁沁雪颊上红晕褪去,不知为何,她不想让沈世政知晓这些,只道:“我会让沈世政改变主意的。”
侯夫人嗔了她一眼,并不认同,“虽说他宠妾灭妻,可这门亲事毕竟是当初皇上金口玉言所赐,并非可以作为和离的缘由。”
她拧眉忧心道:“况且徐锦荣对你怨念颇深,哪能这般轻易同意和离,还不知道要蹉跎多久。”
言罢她心疼的看向宁沁雪,只觉悔不当初,“我若是知晓徐锦荣是如此之人,当初怎么也得求着皇上推了这门亲事。”
宁沁雪心中暖意流过,开口宽慰道:“人之秉性并非旦夕之间可以看清,母亲不必自责,此事并非你之错。”
她也不知当年的徐锦荣是伪装得极好,或是这三年时间将他的性子改得面目全非,只是如今万事已成定局,她也不愿去深究。
“倘若伯母不介意的话,此事我可以帮忙。”
沈世政握拳放在唇边清咳出声,将两人的视线引了过来,“只要沁雪决意要同徐锦荣和离,我自有法子让他同意。”
他叫的亲昵,宁沁雪面上一热,恼怒的瞪了一眼他,示意侯夫人还在此。
可侯夫人显然并未注意到这个细微的不妥之处,惊喜道:“世政此话可真当?”
这门亲事毕竟是皇上所赐,如若他们侯府坚持要和离,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恐怕也会惹得皇上不喜。
不过若是沈世政从中相助,以他在圣前的恩宠,想来皇上也不会太过介意。
思及此侯夫人眼中希冀愈发浓烈,“倘若沁雪真能同徐锦荣和离,那世政也不失为……”
“母亲!”
宁沁雪急切出声,将她未说出口的堵在喉咙口,神情又羞又恼,“你莫要胡说了!”
侯夫人瞧见她面上绯意,知晓她面皮薄,也顺着她的话迁就道:“母亲只是觉得倘若你真能从徐家那烂摊子脱身,倒也可以早早为今后做打算。”
“可您也不能……”宁沁雪想到她方才差点说出口的话,顿觉面上灼意更甚,抬眼看向沈世政。
一本正经的开口逐客,“天色已晚,沈相如若没有其他事的话还是早些回家为好。”
沈世政扭头看了眼窗外的日光,挑了挑眉。
她还真是,要赶人也不知找一个好点的理由。
不过此番也不算是白来,至少清楚了她的情意,连日赶路的疲惫似是全都消散,他扬唇笑道:“宁姑娘说得极是,沈某这就离开。”
话虽如此,可他眼中的愉悦却丝毫不加掩饰,让宁沁雪面上又是一热,小女儿的娇态尽显。
在宁沁雪催促的眼神下,沈世政终究还是压着内心的不舍转身离开。
出了侯府,他脸上的温柔瞬间消散于无,转而浮现的是凛冽的戾气,又恢复了平日那个人人敬畏的沈相。
“消息传到京城了吗?”
他接过追月手中的斗笠戴在头上,嗓音沙哑,带着几分遮掩不住的疲惫。
“属下方才让众览楼将主子在北云城的事迹都散了出去,想来不消多久京中便知晓主子回来了。”
沈世政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微微颔首,眸中锐利一闪而过,“想来隐匿在暗中的那些老鼠们就要坐不住了。”
逐风知晓他话中所指是谁,不由得目露忧色,“主子可要先回府中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