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沁雪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赵翀,寒山寺距京城足有两日的路程,位于栖隐山山顶,地势偏僻,周遭更是罕无人迹。
只有皇室与宗族中罪大恶极之人才会被发配到其间清修,若无皇上的召见,此生都不可下山。
赵翀竟因此事要将她罚去寒山寺中,宁沁雪只觉得荒唐至极。
向来只有触犯众怒的宗族子弟才会有此待遇,她不过是与沈世政接触过密了些,更不论当初之事是阴差阳错下造就的。
“皇上,沁雪并未做下穷凶极恶之事,何至于此?”
可赵翀此时正在气头上,又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见她反驳,更觉怒不可遏,“放肆!还敢跟朕顶嘴!”
说罢便拿起桌上镇尺朝宁沁雪砸了过去。
沈世政见状掀袍跪在宁沁雪面前,硬生生将镇尺挡了下来,他眉尾处顿时一片殷红,反倒添了几分别样的美感。
他躬身求情道:“皇上,臣与宁姑娘之间并无私情,平日里相处更是恪守礼数,臣不否认自己对宁姑娘倾,可她并未给过臣回应,此事也怪不到她头上。”
宁沁雪忍不住将视线落到他直挺的脊背上,心中那块坚不可化的寒冰消融了几分,眼睛更是酸涩的厉害。
除却阿爹与兄长外,鲜少有男子挡在她身前,只留下一个安心的后背给她,仿佛在告诉她不用怕,万事都有他在。
“臣幼时便与镇北候亲近,与宁姑娘也算熟识,但自从她嫁于徐家后,臣便与她断了来往,这些皇上自然可以查得到。”
沈世政嗓音冷冽,语气却始终不急不缓,“这段时日也是因为侯夫人嘱托,臣才对宁姑娘多了几分关照,这有何错之有?”
一旁的徐锦荣闻言连忙出声反驳,“并非如此,方才你亲口承认了你们之间关系不匪,如今在皇上面前却拒不承认,真是无耻至极!”
沈世政冷冷看他一眼,“臣只是不希望皇上受奸人蒙蔽,还望皇上明鉴,此事与宁姑娘并无干系,皇上若要处罚,臣便一力承担。”
说罢便深深叩了下去,带着些无声的坚定。
赵翀见状却越加愤怒,指着他怒声开口,“朕岂会不知你向来冷情,如今竟为宁沁雪作得这般,你们二人之间岂会是一句并无干系便解释的通!”
“如今看来,徐锦荣说得没错,你们之间定有私情!”
沈世政没有料到自己一番求情反倒惹得赵翀越加笃定徐锦荣的说辞,不由得皱紧眉头,还想出声辩驳。
可赵翀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背着手走到桌案后,目光沉沉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二人。
“朕今日便给你们二人一个选择。”
宁沁雪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掩在长袖下的手指蜷了蜷,屏气凝神听他接下来的话。
赵翀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相继扫过,沉声道:“你们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至于是谁活下来,你们自己做选择。”
随即抽出一把匕首扔在两人面前,“朕的耐心有限,别犹豫太长时间。”
在场之人谁也没想到他一开口便是赐了死罪,面色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