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和宋肆礼之间的通话,苏旎的内心充满了怅然和不舍,不过叶家人带给她的那些不快感消失了不少。
天空适时飘下来了雪花,苏旎不觉伸手去接。
晶莹的雪花刚刚落在她的手心上就迅速融化,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点点的水渍。
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苏旎拢了拢身上的棉衣,趿着拖鞋转身回家了。
苏旎刚走进房间,就看见周慧芳正在她的房间里帮她收拾书桌。
她的背影看起来比苏旎去海市之前还要清瘦,甚至还有了塌腰驼背的迹象。
原本想要把周慧芳从自己房间里赶出去的苏旎,不由一阵心酸,说话的语气也软和了几分:
“你怎么在这儿?”
“我想跟你谈谈。”周慧芳转身看向苏旎,神情有些局促和尴尬,她特意强调道:“心平气和地谈谈。”
苏旎迈步进了屋,一边将自己身上的棉衣外套脱掉,一边略显不近人情地说:
“你如果是为了当叶卫国的说客,让我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他的父母住,咱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谈的。”
周慧芳忙道:“旎旎,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我们,我们毕竟是母女。”
“母女?”苏旎呵呵一笑,唇角勾起一抹冷嘲又苦涩的弧度:“原来你还知道我们是母女。”
上辈子,周慧芳无条件地偏袒叶书语,觉得苏旎做什么都是错的,明明是她亲生的孩子,她却一点都不相信她,还助纣为虐,跟叶卫国一起把苏旎推向了深渊。
这辈子,苏旎以为自己重生后意识觉醒,周慧芳也会清醒过来,却不想,她依旧跟上辈子一样糊涂。
周慧芳看向苏旎的眼神中就是抱歉和内疚:“旎旎,妈妈知道妈妈这些年做了很多让你失望的事情,但是妈妈也有妈妈的苦衷和不得已啊!”
她似乎又要开始抱怨她二婚的不幸了,苏旎不耐烦地打断她:
“说吧,你想谈什么?”
“就是对于上次的事情,我想跟你道个歉,你分明是在帮我,护着我,我却反过来责怪你。”
周慧芳一边搓着手,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旎:“我这几天一直在反思自己,确实是我没有拎清,旎旎,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妈妈。”
“所以你现在拎得清了?”
苏旎冷冷地反问一声,完全没有因为周慧芳的眼泪而心软。
“我……”
苏旎:“你要是拎得清,就应该把你那对奇葩的公婆从这个家里赶出去,这不是他们老叶家的房子,这是我爸爸苏毅伟留下来的房子,他们凭什么住在这里?”
“旎旎,再忍忍好不好,再忍忍……”
周慧芳哭哭啼啼地向苏旎哀求:“马上就要过年了,等过了年,妈妈就想办法说服两位老人家离开,好不好?”
“你说服他们……你觉得他们会把你的话当回事吗?”
苏旎不明白周慧芳为什么那么执拗地想当叶卫国的妻子,以前她被爸爸捧在手心里宠的时候,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苏旎用不容拒绝地口吻说道:“我没有要继续忍耐他们的义务,我想过一个安静的年,所以过年之前,他们必须从这里消失!”
“好,妈妈答应你,妈妈会想办法让他们离开的,你不要那么激动……”
周慧芳似乎有些无措地安抚着苏旎的情绪,突然掏心窝子般开口道:
“旎旎,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妈的心里很清楚,你才是这个世界上跟妈妈最亲近的人。”
“……”
这一刻,苏旎的心情很复杂,她不由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什么话都没有说。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妈妈就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