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泡得两人都有些微微出汗。
提起这个,林勤南依旧淡定。
“老侯代表局里找我谈话了,倒是也征询了我的个人意见,意思是该怎么处置合适。”
“类似这种事,按说都是有明文条例的,领导既然来问你,就说明他们不想按条例办事,应该还是想给老杨留一条活路吧,那你是怎么说的?”
林勤南神色淡淡,“我只说服从局里安排,我个人没有意见。”
老杨为了一己私利,在背地里对自己的同志下手,如果林勤南连这种行为都能原谅,那往轻了说叫大圣母,往严重了说,那就叫助纣为虐,是非不分。
但他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不会因为老杨的一念之差就不依不饶,非要将他推下万丈深渊,像阎王爷对小鬼一般,打他个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局里,组织自然会根据他的行为,再结合他的以往功绩进行处理,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公平的。
就像毛主席说的,看一个人不能只看他的一时一事,而要看全部的历史和全部的工作,这才是识别一个人的主要方法。
唐英很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把话题带回到办照的问题上。
“那不管怎么说,老杨以后肯定是不能跟你再并肩工作了,那在新的法医到来之前,你岂不是都不能请假了?”
林勤南沉吟,不温不火地说,“其实三个月前,局里就来了几个实习的大学生,其中有两个局里都很看好,有一个我觉得也还不错,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当中会有人留任。”
“那需要多久?我能等,可果子等不了啊。”
“时间上我也说不准,不过你不用担心,办照的事我交给小郝去就行了。”
唐英两手杵着炕沿,往后一蹭,把两只雪白的小脚丫搭在盆上沥水。
“你这个当师父的也太坏了,竟让人家小郝干打杂跑腿的事,你没时间,他就有时间了吗?”
林勤南眯起眼,审视似的看她,“你似乎很关心他?”
唐英撅一下嘴表示抗议,语气却很温驯,“别胡说,我是怕这么做会对你有影响,不过一个执照而已,实在不行我和姜曼就自己去办,反正工商那边有郑毅,药监这边有什么不懂,那就嘴甜点儿,多跟人打听呗。”
林勤南偏着头,“我媳妇儿就是通情达理。”
唐英刚想高傲一下,却又听见他说郝青林已经不是法医了。
“啊?你真把人家给撵走了?”
“不撵不行,你看他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工作嘛,喜欢和能否胜任是两回事。他现在调到派出所当民警了,你们农贸市场的自由大路,正好就是他们辖区。”
回想起前几天见到郝青林瘦成麻杆的样子,唐英也没觉得或许法医这个职业,当真就不适合他。
她和林勤南结婚一个半月,每次见到他时,他整个人都又瘦了一大圈,照这么下去,早晚出人命。
“他在下面所里,时间自由得很,你把材料提前准备好,交给他,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这样会不会太为难人家了?”
林勤南也把脚拿出来,踩在两个盆沿上,“那你是不知道他的能量,在我们看来很麻烦的事情,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原来,这个郝青林并不是普通的小年轻。
他父亲是白春市里的大领导,母亲是印刷厂的党委书记,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都很优秀,已经结婚了,两个姐夫也都是走仕途的,家庭背景都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