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子点头:“当然了,不跟车也不放心啊。”
托县运输队运的货,不说丢失了要怎么扯麻纱,她们等不起这个扯麻纱的时间。
就是这些设备磕着碰着了哪儿,影响了机器运转,那也是件大麻烦事。
所以还得一路跟车看着点,横竖从星城到沅县,也就是两天的工夫。
陈瑞若有所思:“那是。”
隔了一天,沅县运输队的两辆货车就到了星城,沐春生和江燕子接到那辆装了腌酸笋的车,眉梢就是一挑。
巧了不是,这开车的师傅,竟然是江燕子的前夫——许平贵!
许平贵也看到了江燕子,下巴一扬,跟旁边的跟车徒弟说话:“小滕,你以后找对象啊,可得擦亮眼睛。
一定要找那贤惠的,可不能找成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乍呼的,不然什么时候给你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江燕子这能忍?马上装着没看到人,跟沐春生拉起了家常:“春儿,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找男人要是找司机,那就没个安稳的。
一是在外面做了什么鬼事你都不知道,二是万一碰上什么车匪路霸一刀噶了,岂不是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这些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司机老是得坐着,久坐伤肾,肾不好,外表看着人五人六的,其实就是个银样蜡枪头!”
许平贵气得脸都青了:“江燕子,你粗不粗俗,造什么谣呢你!”
江燕子这才假装看到了他,咧嘴一笑:“哟,这不是前夫哥么?你又接小长途来省城了?
这回挣了差旅补助,要给你那位明月姑娘带什么好东西回去啊?”
小滕是后面才进来的新人,并不知道许平贵和江燕子的事,听到江燕子称呼的那一声,以为她是喊错了名字,赶紧跟她改正:
“江同志,这位是我师傅,他姓许,叫许平贵,不叫什么前富。”
江燕子哈哈笑了起来:“小滕,许平贵是我前夫,我俩前不久离婚了的。”
小滕一愣,脸色胀红,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前夫哥这种称呼是个什么鬼,他以前从来没听过啊!
不过,这位江燕子同志也是真的勇。
一般女同志离婚了都羞于启齿,江燕子还大咧咧地说出来,还叫许师傅“前夫哥”……
不愧是敢年纪轻轻就出差的女同志!
既然知道两人是前夫前妻的关系,小滕果断地装起了鹌鹑。
沐春生则直接开了口:“许师傅,滕师傅,麻烦你们在这儿稍等,我们在机械厂这儿要先卸两千斤货,然后再去——”
许平贵“噗”的一声,不屑地把嘴里的烟头吐掉:“我们只负责送到机械厂这里,你们要卸就一起卸,不卸就拉倒,我们大不了拖回去,不挣你们这点运费!
你当我们是星城市内跑运输的呢,还给你一家家厂去送货!呵,我们油费不要钱的吗?”
按说,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只要给司机送两包好烟,司机也乐意帮忙跑这一趟。
更何况,因为要送到好几家厂子,卫泽辉也跟沐春生和江燕子这里回过话,说是已经跟县运输队打好招呼了,让司机到时候多踩一脚油门,给几家厂子都送上门。
至于给司机打点的好烟,等她们回厂后就给报销费用。
沐春生和江燕子其实把好烟都已经准备好了,可司机是许平贵,又说了这话,这烟就没必要拿了。
沐春生和江燕子对视一眼,果断拍板:“行,那就卸这儿吧。”
今天到货的事,两人早就知会机械厂后勤科长肖时正了。
不过货比原来要卸的多,两人也不含糊,悄悄把烟打点给了过来卸货的食堂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