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来了扬州。
鬼面人说的竟是真的。
只不过,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
书格与寝室墙壁组成一个隐蔽的角落,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许多只木盒竹盒,错落有致,正好将两人的身形遮住了大半。
透过东西的缝隙,刚巧能看见屋里的场景。
一只细长的竹管于窗缝中探入。
青烟徐徐升起。
江琉与顾珩相视一眼,纷纷屏气凝神,不约而同地从怀里掏出夜行用的面巾掩住口鼻缚于脑后。
片刻后。
房门微微震颤起来。
啪嗒一声。
门栓松开。
外头的人似是又等了一会儿,见屋里没什么动静,才小心推开门进去。
进来的人从头到脚皆是黑衣墨服,蒙着黑面,脚步轻巧,是个练家子,手里握着短匕悄悄往寝室床榻的位置靠近。
显而易见,来者不善。
只可惜,他来的实在不凑巧,并未看见江琉才刚刚进屋。
平日里江琉的被褥并不堆叠放置,皆是在床榻上铺开平展,且此时屋内又昏暗无比,是以来人及至床前才看清——床上空无一人。
来人顿住脚步。
还未来得及想明白怎么屋里没人,忽觉身后有劲风扫过。
自己被发现了?
来人心中暗道不好,反应却是极快,下一瞬便与江琉与顾珩缠斗在一块。
几个回合下来,他不由生出退意。
这两人极为难缠。
其中一人用刀,招式虽不算多,可刀刀直往要害之处攻,下手极狠;另一人兵器未出,武功却深不见底,似是未尽全力。
他们是想要生擒自己。
任务完不成了。
不过,他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即便完不成任务,也不会给主子带去麻烦。
杀手的目光骤然一凉,牙关猛地咬紧。
顾珩看出不对劲,眼疾手快的捏住他的下颚——可仍是晚了一步。
杀手嘴里藏着的毒液十分霸道,几乎是顷刻间就失了生机。
顾珩松了手。
没了支撑,杀手缓缓倒地,早已气绝。
顾珩轻笑了一声,道:“今天可真是热闹。”
江琉皱眉不答,看着倒在地上已然死透的杀手,蹲下身将他脸上的面巾除去——一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