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斌听懂了霍英的言外之意,知他意已决无转圜余地,便不再与他相争,只问道:“霍长史,我只再问你两个问题。”
他一字一句道:“结案一事,可是京中有人授意?”
霍长史告老在即,此番又突然出来断了一件非他主办的案子,若非有人授意,他实在想不到有其他的可能。
而王放原在京城做官,忽然辞官远避至此,兴许是在京中得罪了什么人。
闻言,霍英骤然闭上眼。
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杜文斌心下明白:那便是了。
他继续追问:“此人是谁,还望霍长史告知。”
霍英仿若没听见似得,只如老僧入定般不言不语。
杜文斌想了想,又补充道:“此案我必定会往下查,日后难免与其交手。”
“还望霍长史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将此人身份告知,我也有好提前有个应对之策。”
“不过请长史放心,我必将守口如瓶,绝不给你添麻烦。”
说完,杜文斌拱手抱拳而立。
他多少猜到了授意之人恐身份不低,霍英心中有所忌惮,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霍英闻言,缓缓睁开双目。
堂下之人站得笔挺,仿若满身满心都充斥着不屈于权势的倔强。
说起来,自己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眼见着他从半高的少年一步一步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参军事。
正如他所说,二人曾经也亦师亦友,即便后来生分了些,往日情分尚在。
议事厅中静悄悄的,仿佛霍英不说,杜文斌便不走。
不知过了多久。
手边一口未动的热茶已逐渐变得冰凉。
最后一丝温意散尽。
罢了。
霍英心中微叹,他到底是不愿看着杜文斌深陷入局而不自知。
他缓缓伸手沾了一抹茶水,在桌案上落下一字。
杜文斌近前一步,待看清了桌上的字迹,不由低呼出声:“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