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朝都城。
贺家被抄家的时候,家里不少硬件都被损坏。
比如月门,游廊的扶手,凉亭的石凳还有后花园的假山。
绪德帝令内务府全权处理,修缮好再让贺家搬回去。
现在修缮完成,昭义侯和贺夫人坐马车回去看一眼,回头让喜福带着人再拾掇一下。
从侯府出来,贺夫人感慨道:“一晃竟然都一年了,跟做梦一样。”
“是啊,这一年间发生的事太多了。”昭义侯背着手,迈出侯府的大门。
贺夫人道:“贺家终于苦尽甘来,等回头我得去庙里拜佛,感激佛祖保佑。”
对此,昭义侯似乎并没有妻子那般乐观。
“皇上现在很重用淮川,可我不觉得是好事,谢辛楼对贺家敌意满怀,现在这样,他只会更恨我们,还不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使绊子。”
贺夫人抬头看向丈夫,道:“贺家无论做什么,哪怕是含冤而死,谢辛楼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干嘛还要在意。他有什么绊子尽管使出来,见招拆招就好。”
昭义侯和贺夫人站在侯府门口等喜福去驾马车,他无奈的晃了晃头,苦笑道:“流放生活居然给夫人的脾气激发出来了,看来以后我得让着点夫人、顺从点夫人,不然夫人飒爽性格,再把我给休了。”
贺夫人不禁失笑:“就你会说。”
就这等待功夫,突然从旁边的巷子里冲出来一个黑影,奔着昭义侯而来,一把匕首直插进他的身体,然后迅速拔出刀,血溅了凶手和贺夫人一身,随着贺夫人惨叫声,凶手扔下刀,消失在他来时的小巷中。
绪德二十六年,昭义侯遭行刺,殒命。
凶手在一个时辰后被抓,他是北海王的护院,在北海王出事前恰好回老家探亲,所以得以活命。
凶手认为是昭义侯和贺淮川父子出卖的北海王,所以才会流放大半年后被召回京,加之北海王在王府去世,凶手无法靠近武艺高强的贺淮川,于是把目标锁定在昭义侯身上。
为父亲举办葬礼后的第三天。
贺淮川一个人坐在侯府的后花园假山上,周今砚从门口进来,带着一壶酒来看他。
“二爷。”贺淮川这几天都呆呆的,没能去上朝。
周今砚爬上假山,挨着贺淮川坐下,把一小坛酒递给贺淮川,道:“喝完就睡,明天开始好好振作。你要继承侯爷的爵位,侯府上下还等着你打理,不能让侯爷在天有灵失望啊。”
贺淮川眼睛扫过酒坛,面无表情的接过,拔掉上面的木塞,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
眼珠划过脸庞,烫的他发颤。
看着贺淮川消沉的样子,周今砚低声道:“据我所知,凶手是北海王的人不假,可他好像接触过谢辛楼。”
闻言,贺淮川扭头,瞪大眼睛盯着周今砚,握着酒坛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
“谢辛楼?”
周今砚神情严肃:“谢辛楼在凶手被抓捕后,恳请父皇将凶手立马处死,以告慰侯爷在天之灵。当时我就想,他怎么会替贺家说话。后来我的人告诉我,他们追查到凶手可能和谢辛楼接触过,不过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凶手就被处死了,这事儿便无处可查。”
贺淮川把酒坛扔下假山,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我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