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到底是刚刚因为小产而大出血的顾惜晚,还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质问她的阮清棠。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夫人,今日王大夫滴血验亲的时候,你我都在,结果你不是没看见,难道到现在你还在心里认定,她阮清棠才是我们顾家的孩子吗?!”
顾相一副痛心侧首的表情,让柳氏心里更加摇摆不定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柳氏站在床前,绝望的冲着顾相摇头。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口中所谓的真相是假的。
她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知道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可她想要做的,不过是儿女承欢膝下,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要一直同她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她真的不知道。
听到顾相说这句话的时候,阮清棠心里还是有种解脱的感觉,至少到最后揭开真相的那一天。
她不会自责自己曾经没有说过。
毕竟他们现在都已经知道,自己才是他们亲生的了。
至于他们相不相信,阮清棠觉得那都不重要了。
滴血验亲?
呵,玉姑姑在教她医术的第一堂课里,就告诉过她,人体的血液只是分辨基因的一部分,在他们这个落后的年代,要是完全靠滴血认亲来辨认子女的真假。
那绝对是最错误的选择。
她当时觉得玉姑姑也是和她一样的人,所以她病不认同这一点,可如今她信了。
“小棠儿,这三更半夜的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苍蝇,不知道在这叽叽喳喳的鬼叫什么,吵着我觉都睡不好。”刚一进门,郝竹就故意当着顾相的面,冷嘲热讽起来。
顾相这一把年纪了,自然是听不得这些的:“哪来的野丫头,我们主子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说我是野丫头?”郝竹冷笑一声,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
只是一眼。
顾相那双阴霾的眼睛,顿时亮了几分: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像她。
“郝姐姐不必与这种人计较,让长川赶出去便是。”阮清棠是知道郝竹的脾气,生怕她一下没吼住,在把人给打了。
顾相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夫人,我这就把咱儿子带上,我们走!”
“是。”
事到如今,柳氏也不敢再说其他的,她心里很乱,与其留在这里,徒增误会,还不如先回府的好。
大不了等顾惜晚醒了。
亲自审问一番,又或者等顾治城醒了,让他自己亲口说,那总是比从旁人嘴里听到的强。
见顾相正准备背上顾治城回去,阮清棠一个眼神,便让长川把人给拦了下来。
“顾相怕是误会了,我家姑娘只让你们走,至于他,不行。”
“阮清棠,顾治城可是我们儿子,你都有烨王了,还霸占着他干什么?”顾相见状,急的原地跺脚,就狠自己今天没带人过来。
不然非得拆了她的府邸不可。
阮清棠笑道:“顾相误会了,顾公子的命,是我救的,还没听到他说声谢谢,就这么走了不合适。”
听到这话的顾相,当场就黑脸了: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那日没有亲自过来感谢你?”
“这可是顾相您自己说的,不是我。”阮清棠摆手撇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