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朕叫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皇帝眼神示意扶姣继续吃东西,漫不经心的问纪文之。
经过方才的事情,纪文之已经是战战兢兢了,他开口:“微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帝王锐利的目光在纪文之身上打量,不过短短片刻就让纪文之如受凌迟之刑般脸色苍白,看着这样一个人,皇帝冷笑一声。
“的确愚钝,海信。”
海信推门而入,手中的托盘上有一叠厚厚的纸,他走到纪文之身边,抬手将这东西递到他面前。
“纪大人,请吧。”
纪文之不明所以,他拿起那一叠纸,刚看了两行字便是双目圆瞪,整张脸上都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字。
皇帝也不急,一边哄着扶姣吃饭一边等他看完。
看到这一幕的纪老夫人和朝阳县主都红了脸,只不过一个是激动的,另一个则是气的。
朝阳县主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在大牢里面受苦受罪不知道还能不能活,扶姣却在这里受尽皇帝宠爱,她就气得快要失去神志。
今天晚上她就要让越地的人马动手。
暂时杀不了扶姣,但杀了越地的几个人来泄愤总是可以的,她要把那些人的残肢断臂带到京城,让扶姣亲眼看见她外祖家的亲人血肉模糊的肢体!
正幻想着扶姣看到那些人的尸首后会是什么难看的表情,朝阳县主眼前就是一花。
是纪文之的宽袍大袖糊在她脸上,还勾掉了她一根金钗。
纪文之看完那些纸上的字,自己的脸色快要比纸还白了,他跪的结结实实,膝盖磕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这些事……这些事都是朝阳县主勾结延宁郡王做出来的,微臣毫不知情啊陛下!”
那厚厚的一沓纸上,写满了这些年来朝阳县主与延宁郡王二人在越地勾结官员权贵、私自训练兵马的证据。
除此之外还有朝阳县主收买宫中宫人秘密将庶女以婢女身份送入宫中的证据,以及琉璃做出的朝阳县主与柔贵嫔御花园意图谋害扶姣的认罪书。
父女二人私练兵士在越地作威作福,此为谋逆;隐瞒身份送人入宫,此为欺君;谋害正二品宫妃,此为害命。
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纪文之磕头磕得满脸是血。
皇帝不拦着,任由他这样磕头。他对纪文之是不满的,若不是因为他懦弱无能,扶姣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可皇帝却也没打算杀他,纪文之毕竟是扶姣生父,若因扶姣而死,世人反倒会议论扶姣不孝。
他是希望纪文之能明白,自己不杀他为的是让他将功折罪,以后他和整个纪家都要成为扶姣的助力。
“朕给你两个选择。”
……
汤泉行宫是没有牢房的,所以朝阳县主被临时囚在一处库房。
扶姣过去的时候库房黑沉沉的,大冬天里连一根蜡烛都没有更别提火盆,里头的温度活像是要把人冻死。
“你们都在外面等我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她说。”
陪着扶姣过来的环琴环书和几个太监等候在不远处,随时留意着里头的动静。
扶姣独自走入库房,朝阳县主被粗暴地捆起来,整个人蜷缩着。
“呸!贱人,和你娘一样下贱的狐狸精!你不得好死!”
迎面便是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