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我……”
我下意识捏起了拳头。
“啊哈多少年了,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呜啊啊啊,你真好啊,娘咧——”
“都说了我年龄没你大,不要因为你长着一张娃娃脸就为所欲为呀啊!”
“噗噢——”
眼见他又要扑过来,我下意识地用力把他推开。
“疼疼……没必要这么大力吧……”
他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
“我跟你第一次见面,我还是女孩子,你就这样对我……”
“啊,抱歉……”他乖乖地嘟哝道,“我太激动了,第一次有人以如此开放、平等的姿态对待我,感动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用手指轻轻理了理鬓发,端坐着说,“刚才你说的我不明白……”
“大多数人,嗯,知道我做的事之后,并不是你那样的反应,而是‘哈,你疯了吧,这怎么可能?’或者‘噗嘿,这人脑子有病,别理他’亦或是‘哈哈哈,真是天方夜谭,哦呵呵呵呵’你懂了吧?”
“哦……”
“这其中尤以我亲爱的舅姥爷家为甚,在他们眼中,只要你不读私塾,不走仕途,就跟婊子没两样——嗯哼,官人,小生是个不喜欢当官的婊子,小生只有一些大补药,官人要不要啊,嗯哼”
看着他搔首弄姿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败坏了官人家的名声,小生罪该万死请把小生打入冷宫,让小生孤苦伶仃地一个人生活吧,嗯哼”
“就因为这个吗,好吧……”
我忍着笑说道。
“就因为这个!”他夸张地大喊了一声,“在我亲爱的舅姥爷眼中这可是十恶不赦的罪行……不,有没有可能我真的是他不愿意让人发现的私生子呢?他妻妾那么多,不小心搞了一个出来也不是没可能,这个老狗……”
他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啊,总之,情况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样,我被他们排斥在外。唉,这也没办法,天才总是不被人理解的……”
“那你为什么不回你家呢?你家不是在襄阳吗?”
“那边跟这边也差不了多少,我家在隆中的几个村子里算是远近闻名了,以前我还住在那里的时候每次上街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也有小坏蛋朝我家扔石头,这里反倒好一点,你看,毕竟是山上嘛,周围只有一些花草树木,它们没有嫌弃我……”
“哦……”
我心中泛起一丝怜悯。
“而且我也需要钱做我的研究,老曹对我挺好的,多亏了他呀,我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好,把他也加入我的赞助者名单。”
“老曹……你是说魏王吧,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哦,有一次他来探望蔡家,当时是春天,他们上山踏青,看到了我的小屋,老曹就把我叫出来跟我谈话。我说我是一个方术士,懂一些医术,他就问我能不能治他的头痛,他头痛宿疾好多年了。我问了他的八字,给他算了卦,了解了他的生活习惯之后,得出了结论,他是气滞血淤与肝阳上亢所致。
“我就告诉他,叁才之中,你上得朝廷天时,下得万民地利,中间位极人臣之人和,叁阳开泰,阳盛阴衰。而你的八字中火土过多,木、水过少,命格太强犯煞,木代表肝,火过多阴虚,木火燥烈,土又消耗了木,肝就更加虚,肝阳亢上升影响头部。
“再加上他房事过于频繁,纵欲过度,精神长期紧张压抑,气血淤堵,自然就会头痛。我又摇钱给他算了一卦,得到的是天雷无妄卦,告诉他不可妄动,不可有非分之想,需守贞固德,谦恭中正,才能避免灾祸。
“我给他开了一些平泻温补的药,让他平时多补水,可以用一些阴柔的环境来缓解阳亢,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舒畅,不要老是愤怒悲伤。几个月后他来找我,说头痛大大缓解了。他对我好像很有兴趣,问了我许多跟我研究有关的问题,然后他就开始每个月给我生活费了。多亏这笔钱,我才能采购实验仪器和山上采摘不到的药材。”
“是你让他戴女人首饰的呀……”
“我没那么说,当然这也可以,关键是你的心境、心态要柔和。”
“你有钱了为什么不搬到别的地方,自己买个房子?”
“哪有那么多,都花完了,你不知道我的开销有多大,木柴费,油费,蜡烛费,硝石费,还有各种稀有药材的采购费……根本没有剩的。”
我开始不太想让他跟我们一起走了。黄承彦说钟迪可能是唯一了解他父母秘密的人,说不定他知道些遗言的内幕,在这里就可以解开?我便问道:
“你父母的遗嘱涉及到的阵法,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呢?”
“嗯,我知道,他们肯定是把他们以前研究的物品、器具和笔记都藏起来了,需要破解那个阵才能找到!”
“你知道那个阵怎么破解吗?”
“不知道,至少需要叁个点位才行,他们应该是告诉我舅舅了吧?求求你带我走吧,我真的好想快点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