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监区库房吗?”哥哥一边问,一边换了一把钥匙插进锁孔。
“对。”
“等会我们出去后你带我去拿,好吗?”
“好的,兄长。”
“哥,你要那个做什么?”我走过去问道。
“只有用那个毒箭才能对付关羽……”
“你要把关羽杀了吗?”我有点震惊地问。
“如果迫不得已,是的,我预料他是我们最大的障碍。”
咔嗒一声,钥匙好像对上了。
“我们不是有她吗?”我瞟了孙尚香一眼,她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不能像刚才那样利用她吗?”
“可以试试,”哥哥划开小窗盖,向外窥视着,外面一片嘈杂,赤红的光照射在他的眼睛上,“但不一定有效,还是要有个保底措施。”
他转过身,看着我们说:
“好了,大家换上蜀军的制服,现在就换——”
他走下来,从那些尸体身上剥下外衣,依次递给我们,每个人都把制服套在了身上。
“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地面,外面会很混乱,大家跟紧我,不要管其它的事——”哥哥一边系扣子一边说,特意递给了我一个强调的眼神,“我们先去库房拿箭筒,然后离开监区,去衙门旁边的马厩——”
“去马厩干嘛?”
钟迪问,他身材瘦小,穿着那件制服好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
“把我们的马弄回来拉车。家里被封了,马匹不在院子里,应该是在官署的马厩里——”
“我们还要驾车吗?咱俩来的路上可是看到了,城里一片混乱哪,直接飞走更快吧?”
“我们的物资都在车里,你的东西也在车上。”
“我誓与马车共存亡,老兄!”
“准备好了吗?”哥哥一边把小狐狸塞在自己胸口,一边挨个儿看了我们一眼。
“嗯,好了。”我攥紧了长枪,说道。
“走吧。”
哥哥登上了台阶,来到了铁门跟前,我们站在他身后。他坚定有力地推开了门,在金属的摩擦声中,一个混乱而血腥的大厅映入了眼帘。
官兵们正在大厅里救火,血水与脏水混杂在一起沿着台阶流淌下来,除了哥哥,我们每个人都捂住了口鼻,他一只手提着麻袋,一只手握着短刀,迈出了脚步,我们跟着他向着大厅的出口奔跑。
“下面是什么情况?”
一个满脸黑灰的军官正指挥手下拖尸体,扭头对我们喊道。
“下面暴动,我们顶不住了,要去找增援!”哥哥边跑边喊。
“你们过来把这些搬走——喂,别跑!”
我们没有理他,径直穿过楼梯井,跑向办手续的前厅。一道闸门出现在前方。门是打开的,运水的士兵进进出出。
“快让开!”哥哥喊道,“孙夫人有危险,我们要去通知主帅!”
两个守卫分开人群给我们让出了一条道,我们闯过闸门,堡垒出口近在眼前。外面是黑夜,但灯火通明,声势浩大。
出口处坍圮了一半,堆积着瓦砾碎石,一群士兵在这里做搬运清理工作。哥哥放慢了脚步,跟着几个拿着脸盆的士兵侧着身子从废墟中间穿过,我们鱼贯而出,来到了外面。
我环顾四周,几座塔楼上燃烧着狼烟,但空无一人。右边那座叁层高的硬山顶大殿正在熊熊燃烧,火光冲天,抱着文书从里面跑出来的和提着水桶跑过去的人络绎不绝。左边通往监区大门的空地上,原本干净整洁的绿化带一片焦土,囚犯四处逃窜,警卫穷追不舍,有的直接被乱箭杀死。再远一点,那扇沉重的监狱吊门下面破了一个洞,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驻守在那里。
我们跟着哥哥斜着穿过空地和往来的人潮,来到对面一幢高大的砖墙建筑底下,弧形的棚顶大概有十几米高。敞开的双开门里,几个士官正在指挥搬运文物的人安置物品。
“你知道你的东西在哪吗?”哥哥扭过头低声问。
“知道。”孙尚香低声说。
“我们奉命来取孙夫人的个人物品。”哥哥走进仓库,对着一个士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