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看向出神的徐允恭:“记下来。”
徐允恭虽然没看到具体过程,但先生说是这样,那一定是了,而且刚用了一下望远镜,看到那孩子走路腿叉开,根本不敢走快,显然是小弟弟受伤了……
这要记录下来,以后控制了这些部落后,必须改掉这些恶习,太不人道了。
这还是用石刀,万一力道没处理好,切掉一截……
蛮夷!
蛮夷之中的蛮夷!
太阳偏西时,河谷部落中的人群开始聚集,成年男人在内,未成年的孩子在中间,女人在外,分三层围着。
朱棣点数了一番,对顾正臣道:“先生,只有二百六十三人,处在青壮年龄的,只有四十余,看来昨晚狩猎袋鼠时出动了三十余人,已是他们这个部落能投入的极限了。”
留下看家的,能拉出去狩猎或征战的,那就是核心战力。
一个部落,就这么一点人可以作战,实在是小得可怜,与一些村庄差不多,不过这也为大明了解土著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窗口。
顾正臣有些犯困,揉了揉眼,轻声道:“袋鼠是夜间活动的,他们的狩猎也是在夜间进行。我们——也要选择在夜间动手才行。”
“这样也好。”
朱棣点了下头。
夜间动手,只会抓走狩猎主力青壮,不会完全掠走全部青壮。
若是部落所有青壮都没了,很可能会陷入绝境。
虽说这里没什么大型野兽的威胁,但剩下的老弱妇孺也是要吃饭的,没有青壮便吃不上饭,吃不上饭的部落,只有衰落、萎缩一途。
留下十个青壮,至少能保这部落饿不死,而且出手之后,可以撤离得悄无声息,不留下仇恨,为日后佛道、官府进入、治理提供便利。
“距离天黑还早,他们这是做什么?”
朱樉观察着问道。
顾正臣平静地说:“想来又是一种部落礼吧。”
河谷部落内,男人的额头上都绑着头箍,有些男人的头箍与额头处还插着羽毛,无论男女还是老少,脸上与身上都涂了白颜色的东西。
一个头戴羽毛的老人走出,喊了几句。
看似十五六的男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双手举起,虔诚地说着什么。
顾正臣仔细观察着,老人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刺在了自己的肘部,抬起手臂,血滴落在男孩的身上,围着男孩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走过三圈之后,开始割刺男孩的手、腿、脚,然后是肩膀、后背、胸口……
朱棣、朱樉、邓镇等人看得直吸冷气。
邓镇忍不住问道:“先生,他们这是虐待孩子啊!”
朱樉连连点头。
谁敢在自家孩子上又扎又割,双手、双脚、双腿,前后胸都不放过,这不得将他全家绝对不算完。
可在这里,这些人竟很习惯,而且看那些人虔诚的样子,似乎这一切很神圣。
朱棣皱着眉头,思索了下说:“这些部落的人,如此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只是我们不明白其中缘由罢了。先生,是时候解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