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先是疑惑看儿子一眼,从前的然儿可是每每都能夸奖自己很久的,现在是怎么了?
“你不舒坦?”只一眼,嬴政就发觉不对,伸手在儿子额头摸了一下,温度正常……
“召太常……”
“不用!”李然在嬴政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在嬴政耳边低声道:“早起跟王离练武之后,不小心脚滑,屁股碰到桌角,父王不要叫太常,就是刚才做功课坐到伤处了。怪丢人的……”
嬴政瞥她一眼,随即点了头。
但是接下来的时间却没有让她在坐着,不过眼神总是不经意观察,直到儿子晚间爬上一颗槐树,在上面摘槐花,说要做槐花麦饭沾辣椒醋水吃,这才不再关注。
腿脚依旧如此灵活,应该是已经不疼了……
爬到树叶茂密处,李然长出了一口气,哪怕是父王不经意的眼神,也让她有些心惊。
随着自己一日日长大,女娘身份的暴露也不远了,哪怕已经想好了要抵死不认,但是再此之前,她要更加努力一番。不是说她贬低其他兄长,这些兄长被父王拿捏的死死的,包括坏种胡亥。
胡亥也有野心,但是他遮掩不住,就连自己能都看出来,更何况父王?且胡亥虽然阴狠暴虐,但这人真的是……嗯……想得多,做得少,他想要权利,却不愿为之努力。
可以说是只想尽享其成,而不是一步一步的去做努力。
所以这样的人……额……就是所有兄弟都死绝了,父王可能会从宗室中找一个继承人,都不会选他……
呸呸呸,什么死呀活呀……这种设想绝对不会存在。就是胡亥死一万次,被挫骨扬灰,他们也会活的好好的。
如此,能对自己有威胁的只有长兄扶苏。
不过扶苏现在自己放弃了,他是个理想主义者,有自己美好的梦想,跟父王的铁血政策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所以现在必须做出一番大视野,必须有足够哪怕身份暴露,也能稳站朝堂的资本。
这很难,她也知道,但是就算难,也必须做,不到最后,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成功。
在咸阳的扶苏跟吕雉二人得到嬴政密令,让吕雉不要跟婆母过多接触之后,吕雉嘴角抽搐了一番,随即低下头,小声道:“母……母妃……父王这是何意?”
扶苏深吸一口气,有些头疼的揉揉额头道:“父王不喜母妃落泪,可……”
他早早就知道,要不是因为一开始母妃宠幸之后,有了自己,父王是绝不会再看母妃一眼的。
他也很无奈,幼时还觉得母妃的痛苦是因为不得父王喜爱,还多次拉父王去看母妃。
“你母妃日日落泪,……你说你母妃娇弱也说得过去,可你……可否见过闻过你母妃殿中有药气?”当时父王脸上的神色很平静,甚至还带着鄙夷,却让扶苏一直都记在心里。
直到某一日,他已经明了,眼泪是母妃的武器,否则连她偷偷在殿中哭泣,自己就能很快知道。
母妃用自己的眼泪将她自己困住,也将自己困了很久。
因为母妃看似柔弱胆小,自己以前担心她憋坏了自己,因此认识娥姁之后,才会被她自信豁达所吸引。
可当他看到面上不敢反抗父王赐婚的旨意,背后却让人为难娥姁的时候,也就明白这两个女人并非自己看到这样。
母妃外柔内强,娥姁外强内更强,母妃要依靠自己过活,她把所有的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放到自己身上,而娥姁不是……
娥姁她是个坚强的女娘,嘴上最自己说着柔情蜜意的话,做做尽柔顺之事,但心中却始终有所保留。她有很多的想法,就连朝事,也有不同见解,但是她只会小心试探,她小心的保护着自己,保护着她的家。
而这个家……也是自己的家。
扶苏有些心疼,他觉得自家娘子有所保留,就是对自己还不能完全信任。
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可是看到自家娘子在听到父王的旨意给府中孩儿做胎教之事,那温柔的眉眼,扶苏便觉得这样也好。
即使娘子对自己依旧有所保留,但是她会竭尽全力的保护他们的家,保护她自己的同时,也愿意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