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人迎着那抹迷惑人的目光,瞳孔逐渐涣散。
我能救你——
豆大的冷汗从他额角滑落下去,周雅人攥着铁锁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挣脱,铁锁在手中硬生生崩断了。
随即他袖管一扬,挥出的风刃带着血煞,直刺向白冤。
与此同时,又卷起另一股飓风,狠狠推了陆秉方道长四人一把,将他们全部推出祭台,厉声道:“走!”
他绝不能轻信这个女人将她放出去。
重获自由的陆秉等人什么都顾不上,连滚带爬往外逃。
“找死。”白冤挥着铁锁撞上凌厉无比的风刃,铁锁应声而断,她刚要朝奔向狱门的几人发难,就遭到周雅人阻拦。
白冤眼神凌厉,重获自由的左手一拳砸在周雅人肋下,直接砸得人吐血。
周雅人拼尽全力绊住她,每一记风刃都掺着血煞往那女人的心窝子上捅,但是无一例外都捅在了绑缚她的铭文铁锁上。
“为了永远困住我,你当狱神像和狴犴门是摆设吗?!”
周雅人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就听狱门处传来惊声尖叫和一声类似于野兽的怒吼。
他猛地回过头,就见一只庞然大物从狱门门头蹿下,猛扑向方道长几人。
庞然大物铜铃般的双目闪着绿莹莹的凶光,尖利如刀的爪子朝着弱小的人类狠抓过去,这一爪足以将方道长捅个对穿。
周雅人脸色大变,一记风刃扫过去,堪堪将那一利爪撞偏。
方道长瞳孔剧震,从狴犴爪下死里逃生,连滚带爬地往旁边翻滚:“狴犴,狴犴。”
撞了个大邪,这狱门门头上镶嵌的狴犴居然活了,像一头凶悍无比的兽影,爪牙如同利剑,衬得方道长手里那柄长剑犹如破铜烂铁,他还没挥舞两下,就被狴犴一巴掌给拍折了。
陆秉和衙役纷纷拔刀,只不过拔刀的胳膊抖得如同手抽筋。
狴犴一声长啸就吓得众人缴了械,实在是握不稳那几寸铁,只能凭求生的本能抱头鼠窜。
周雅人一道又一道风刃杀出去,只稍稍能阻一阻狴犴拍向陆秉等人的利爪,而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狴犴被风刃阻挠,性情愈发狂暴,一猛子将逃窜的黑子拍飞出去。
黑子狠撞在墙上,又重重砸下来,五脏六腑都撞碎了般,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黑子!”陆秉急吼出声,朝黑子狂奔过去,但是狴犴已经堵在了陆秉头顶,朝他张开血盆大口,足以将一个大活人生吞活剥。
周雅人欲扑上前,无以计数的铁锁却在如此千钧一发的瞬间缠住了他,硬生生将他困在祭台。
狴犴猛地朝陆秉撕咬过去,长剑似的獠牙洞穿了陆秉的肩膀。
周雅人目眦欲裂,只有白冤的声音冷漠又无情:“你以为你们能从这狴犴门里走出去吗?”
耳边响起陆秉的惨叫,周雅人额头青筋暴起,浅淡的盲瞳瞬间充血发红,周身的铁锁轰然崩断炸开,然后不顾一切扑上去,险象环生地将陆秉从狴犴的牙口底下抢回来。
两个人滚成一团,他手忙脚乱地去堵陆秉肩头的贯穿伤,以免他失血过多:“陆秉,有没有事?”
“没……啊……没事。”陆秉疼得瞬身冒冷汗,整张脸面无人色。
也是在这一刻,周雅人无意中瞥见一截缠在陆秉小腿上的铭文铁锁,他恍惚了一下,隐隐觉察到刚才陆秉是该被狴犴一口嚼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