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不论,农学博士和地师重要,看起来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能培养不少的农学博士和地师,毕竟一个农学博士和地师,培养成本才一百二十银每个,但朱翊钧从来不觉得银子比人金贵。
“陛下,这不合规矩。”凌云翼看着已经到手边的银粮支取票,没有谢恩,反而提醒陛下,这钱是从内帑出的,没走流程。
统治朝鲜,有朝廷的拨款,这钱,他拿了,就是他自己本人的,怎么用,他说了算。
“拿着吧,规矩不规矩的,倭寇入寇朝鲜讲规矩了?特事特办。”朱翊钧将钱粮支票递给了冯保,笑着说道:“银子在内帑里也生不出银子来,粮食只会霉,拿去用就是。”
凌云翼郑重的俯说道:“臣,谢陛下隆恩。”
陛下总是这样,总结的话就是,有福同享、有难独当。
这些年朝中对凌云翼的攻击从没断过,他到京城,就有人去固节驿围堵他,拿他刷名望,这种事对他没伤害,但也挺烦的。
陛下给他遮风挡雨了十四年。
张居正给凌云翼写过几封信,不乏批评的话,说他吹求过急,说他嗜杀,说他做事过于决断,但陛下从来不问责他,连元辅帝师的风雨,陛下都给他挡住了。
万士和致仕了,不代表着帝党散了,相反,帝党的真正党魁就只有陛下本人,而万士和一直是个传声筒的作用,负责解释陛下的动作,为陛下的动作寻找法理依据,也就是祖宗成法。
真正要做事的文臣武将,陛下总是保护的很好很好,不必理会朝中风雨,尽情的施展自己的才华。
朱翊钧见凌云翼收了钱,才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哦,对了,你在河南那一千五百客兵,只能带走八百人,剩下的七百人,朕给徐学谟了,毕竟他也需要维持河南的局面。”
“爱卿到了朝鲜,你这八百客兵,扩到三千,朝鲜地方留存钱粮不够,你就跟朕说,朕也就这点赚钱的本事了。”
凌云翼这一千五百客兵,不能全都带走,只能给他带走八百,这也是朱翊钧给银给粮的部分原因。
“臣谢陛下圣恩!”凌云翼再拜,选择了告退,以后的事儿,他说不准,也没人能说得准,但朝鲜这块地,陛下的,泰西的耶叔来了也没用!
凌云翼非常清楚这是恩德,大明这么多总督巡抚,谁家上任能带着自己私兵满天下跑?上一个能这么干的还是黄巢。
凌云翼带着这三千客兵,从江西到广东,从广东到山东再到河南,陛下一直让他带着类似于私兵四处赴任。
不过凌云翼仔细一想,自己做的那些事,其实和黄巢没啥区别,只不过他凌云翼是合法的。
凌云翼走出文渊阁的时候,被张宏拦下,张宏将一卷圣旨递给了凌云翼,笑着说道:“陛下给的便宜行事的圣旨,陛下说,朝鲜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辛苦凌部堂了,凌部堂远行,多珍重。”
凌云翼回头看了一眼通和宫御书房,大踏步的走出了通和宫,广东、山东、河南他都治理好了,还怕一个朝鲜?一定为陛下收拾的利利索索!
朱翊钧看着面前大堆的奏疏,伸手拿出了一本,笑着说道:“朕签支票的姿势,和沙阿特使扔钱袋子的姿势,孰美?”
“君美甚,沙阿特使何能及君也?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冯保乐呵呵的说道:“陛下,沙阿买买提扔十年钱袋子,也扔不出去一百五十万银,五十万粮草去。”
沙阿特使的确阔绰,但和陛下一比,那真的是比不过,沙阿特使真的没陛下有钱,一千个沙阿特使摞起来,也不够。
“哈哈,你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拍马屁是吧。”朱翊钧笑了笑,开始批阅奏疏,一些问安的奏疏,朱翊钧都拿‘朕知道了’来盖章,算是自动回复,防止朝臣用大规模数据流淹没有效信息。
西南方向的战争,黔国公府又拿下了两个山寨,继续向着东吁王城有序推进。
莽应里不知道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勉强的保住了自己的王位,但是已经无力组织反扑了,大明在西南的开拓,已经将孟养、南甸、孟艮府、车里宣慰司全部恢复。
大明已经和老挝全面接壤。
老挝宣慰司南掌刀揽胜,带着七车的货物跋山涉水到了大理,见到了黔国公沐昌祚,这七车全都是大明需要的精绝盐(钾盐),刀揽胜感谢大明再次赐姓,当做礼物送给了大明。
刀揽胜非常清楚,大明懒得管老挝,是之前老挝真没什么东西,大明能看得上,那点草席、瓜果,大明也都有,只要大明多看他老挝一眼,垂青一下,他们老挝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精绝盐,当然要赶紧送上。
“陛下,这刀揽胜改回姓名之后,这安南国就不敢再逼迫刀揽胜进贡了。”冯保笑着补充了细节。
不是安南不想做中南半岛小霸王,是不敢,被大明揍了三次,已经很清楚大明的实力了,趁着大明真空期称王称霸也就罢了,大明回来了,还不知道自己斤两,那不成上蹿下跳的猴子了吗?
车里宣慰司被大明收复后,大明和老挝直接接壤,刀揽胜也得到了承诺,只要安南敢动手,只需要抵抗月余,大明军就到了。
“这东西加到水肥里,居然真的可以增肥,自然如此神奇。”冯保则是对精绝盐感觉神奇,加的也不多,但就是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