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两日,君卿并没有收到文澜的回信,细细想来,文澜反悔也是有可能的,做驸马并不是件简单事,要守的规矩礼仪很多,要受到的限制更多。
若是他不愿意,那自己真该早点另寻他人,以免宫里有人想拿她的婚事做文章,害得自己选无可选。
摊开竹笺,左右压上子母螭镇纸,蘸上潞州松烟墨,君卿提笔打算再写一封送去。
书房里墨香弥漫。
踏雪在一旁磨着墨,看着君卿提笔苦思的模样,不解:“殿下,为何文公子那日去了上清寺,却不回信?”
君卿摇头道:“难道是气我爽约?”
又想到那日被陆彻纠缠,导致自己错过与文澜相见一同祈福,君卿就气不打一处来。
踏雪听她这样说,连忙道:“殿下金尊玉贵,他竟敢生这门子气?”
君卿道:“别乱说,我猜他是有点后悔,只是。。。。。。我得再确认一下。”
若是他后悔,皇兄不知情还向父皇提了自己与他的婚事,恐怕今后要成怨偶。
君卿不再说话,提笔写下:‘文公子,见字如面。’
这时逐云跑了进来,气还没喘匀,紧接着元一也推门而入。
现在已是春日,日头暖和,风也温吞,君卿便不常待在内室,若是有时间,便一直待在书房里,虽然书房并不是什么很隐私之地,但是这样接二连三闯进来,这十分无礼。
除非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君卿忙站起身问道:“怎么了?”
元一脸色极差,往日里淡淡的一副面孔此时精彩极了,愤怒、仇恨、不忍等等许多情绪交杂在一起。
逐云先开了口:“殿下!明日宫里办庆功宴。”
这很正常,陆彻平定乌颌,凯旋后本就该有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君卿点了点头。
“他,他。。。。。。”逐云有些磕磕绊绊。
元一开了口:“他求得了皇上赐婚。”
君卿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她皱着眉开口:“和谁?”
逐云眼泪急了出来,她大声道:“和您!殿下,皇上为您和陆将军赐了婚!”
“啪嗒”一大滴墨滴落竹笺,刚好把‘文公子’的‘文’字遮住,君卿连忙放了笔。
放肆,简直放肆。。。。。。
“什么时候的事?”
元一道:“听说两日前陆将军入宫面圣,不出半个时辰,皇上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两日前?想起上清寺那天他的荒唐举动,君卿感觉自己像林间白兔,被他随意追逐,射杀,他想什么时候收拢手中的大网,就什么时候。
怒气冲冲却又无能为力,君卿又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被墨污染了的竹笺,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