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不出来,只是感觉。
“刘家找了个小孩过来学陶。”谢斋舲没瞒她,“那孩子……和刘斋舲有点像。”
“嗯?”涂芩醉醺醺的脸清醒了一点。
“才六岁,还没有被刘家人带坏,手指很稳,性格跳脱坐不住。”谢斋舲数着,“我看着他有时候会有些恍惚。”
涂芩站住了没有再晃,蹙眉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恍惚?”
“没事,不是病态的。”谢斋舲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有些心疼她时刻提防着的样子,再次保证,“我真的好了,医生说起码小时候那段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我只是,想着找个日子去看看刘斋舲。”谢斋舲声音有些低,“他走的时候只有十岁,刘景生没给他墓地,只找了个风水好的地方把灰撒了。”
“过完年我陪你去吧。”涂芩仍然不太放心,“去之前再去医院看看,确认没问题了我们再走。”
“嗯。”谢斋舲摸了摸涂芩的脸,感觉有些冻手了,“回家不?再晃下去要感冒了。”
“走回家吗?”涂芩有点兴趣。
“……不,开车回家,我没喝酒。”谢斋舲提醒她,“幸福小区离这里十六公里,走回家我们两个人就都变成冰棍了。”
半醉半醒的涂芩鼓着腮帮子上了车。
谢斋舲帮她系好安全带,怕她喝多了晕车,把座位往后调,拿掉了颈枕。
涂芩还是鼓着腮帮子,盯着外面飘飘洒洒的雪花。
不在意冷暖的时候,她才终于发现,她每年年关最讨厌的天气,其实很美。
谢斋舲伸手把她鼓起来的脸颊戳了个洞:“我开慢点,一样可以看雪的。”
“你一定要教那个孩子吗?”醉鬼的反射弧很长,看雪的话题结束,她才接上了新话题。
谢斋舲犹豫了一下,没马上回答她。
“不能让金奎教吗?”涂芩又问他。
“……金奎能教什么?”谢斋舲被她逗笑了。
“我前两天做的那个碗就是金奎教的呀,你还夸我做得好。”涂芩一本正经。
“……那是因为那是你做的,我才夸的。”谢斋舲笑容更深。
那个碗号称是一个碗,实际上盛一勺饭颠一下都能颗粒无收。
又糙又平。
这两人还糟蹋了库房里最好的泥。
他因为这事扣了金奎两个月工资。
但是涂芩在她做的那个碗上面画了两颗心,他就觉得这碗做不了碗高低也算是个艺术品,收藏到陈列柜里去了。
“那让金五教吧。”涂芩又有了新办法,“他微雕学得很快,教那孩子做微雕挺好的,学出来刘家人能全部气死,全家改行。”
她脑洞本来就大,喝醉了说的话也不过脑,说出来的荒唐办法居然让谢斋舲犹豫了一分钟。
不过好在他没喝酒。
“那孩子应该学不了太久。”谢斋舲找回智,“性格不是做陶的人,压着估计也学不了几个月。”
昨天压着他学素描,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在哭了。
孩子妈心疼,今天就不乐意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