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濮臣静静听着,等她发泄完之后?,才上下滚了滚喉咙,艰涩开口:“娇娇你有爱过我吗?”
男人攥着她腰肢的手指微微收紧,一双桃花眼氤氲湿潮地紧紧盯着她,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希望。
谢嗣音心口一窒,慢慢撇开头?去?,没有回答。
仡濮臣收回视线,目光尽可能的淡然,轻笑一声:“可娇娇我不后?悔。”
“再重来一次,我仍旧不会后?悔。”
谢嗣音眼泪又流了下来,咬着牙骂道?:“混蛋!”
仡濮臣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忍不住低低咳了起来。
谢嗣音看着他?唇角溢出的鲜血,心头?一颤,忍不住道?:“仡濮臣你你拔了箭吧。你武功那样高,处理这?点儿伤口应该不在话下。”
箭矢已入了心脉,没用了。仡濮臣没有回答她,轻轻擦了擦鲜血,重新揽着她往山上走:“娇娇陪我走最后?一程吧。”
谢嗣音心头?酸得厉害,唇角颤了又颤,低声道?:“仡濮臣,你跟我下山吧。找个大夫,我我会保住你的性命。”
仡濮臣摇了摇头?,目光望着苍苍莽莽的山林深处,气息短促,声音低沉:“娇娇,京城可能出乱子了。”
“你父王不仅是?永昌帝的亲弟弟,更是?大雍朝的战神。你作?为他?的独女,永昌帝不可能下令伤你。这?次官兵”
谢嗣音拦住他?,声音哽咽道?:“你别说了,我都知道?。”
仡濮臣目光对上她的清亮眸子,释然一笑:“也?是?。你应当?比我对时局更敏锐。”
谢嗣音喉咙酸涩得厉害,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仡濮臣也?没有再说话,带着人一直到了山顶,再无路可走,才踉跄着停下脚步。悬崖边上长着一棵泡桐花树,满树白花经了山中风雨之后?,飘零着落了一地,冷清又寂寥。
男人目光安静的环绕了一圈,忍不住轻笑一声:“这?个地方我很喜欢。”说着,转头?看向谢嗣音,唇角泛起笑意:“不过我更喜欢之前那座山。”
谢嗣音眼中涨满了泪水,望着他?的伤口颤声道?:“仡濮臣,我给你把箭拔出来,你止止血吧?”
女人的目光里甚至带了一丝哀求的味道?。
“她希望我活着。”
仡濮臣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心头?的满足几乎要溢出来了。
他?摇了摇头?,拇指轻轻抹过她脸颊泪珠,低声问她:“娇娇,你是?不想?让我死?还是?,害怕我死?”
这?话问得奇怪,可谢嗣音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一双清泠泠的眸子几乎不敢再直视他?。
仡濮臣不在意的笑了笑,低头?吻了上去?。
男人动作?慢极了,手指也?没有一点儿禁锢的意思,就那么望着谢嗣音,目光缱绻至极,似乎盛尽了世间所有的美好与温柔。
谢嗣音就这?么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
唇齿相触,冰凉的触感比血腥味道?更快地侵入她的感知。
男人的体温已经凉得如冬日?冰凌,这?是?失血严重过多的征兆。
谢嗣音眼眶里的泪水滚滚落下,张口就想?说话。仡濮臣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舌尖慢慢探了进去?,勾着人轻轻啜吻。苦涩发咸的泪水混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在二人口腔中反复晕染。
这?是?一个从未有过的轻缓却又沉重的吻。
过去?,男人再是?温柔,也?总带了三分的强硬与不可抗拒。
如今,却是?轻缓地如同风拂过树叶,露水从叶面滴落一般轻柔。
谢嗣音慢慢闭上了眼睛,在一片黑暗中将所有交给了他?。
仡濮臣辗转着吻着她的唇瓣,细细密密,带着难以穷尽的哀伤和爱意。
谢嗣音几乎要被这?样的吻,弄得心魂都碎了。她猛地睁开眼,哭着道?:“仡濮臣,你别死!我”
男人没让她说完,直接点了她的穴道?。
谢嗣音一愣,心头?不安到了极点,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仡濮臣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温声道?:“娇娇,你别说话了。我怕我会后?悔。”说着,男人直接拔起箭尖,鲜血顿时喷了出来,溅了谢嗣音半边身子。
谢嗣音只觉得要疯了,流着泪的双眼狠狠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