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泛白。在房门被打开又关上后,沈漾翻身从床上下来,望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趁着他去小厨房忙活的功夫,找个反击工具,最好能一榔头锤爆他的狗头。在卧室里翻找了一会儿,啥也没有。卧室里没有利器,总不好拿着凳子怼人,攻击力度也不够,祁桜那家伙手一抬就折断了。任务已经临近结束,但是偏偏就差了百分之几,应该是有关键情节没有触发。从虚拟世界出去需要精神觉醒,那从祁桜创造的世界出去,需要咋整呢。听着门外的动静,沈漾眼睛骤然一亮,重新躺回床上。原本以为他进来只是简单询问她要不要吃早饭。谁知道祁桜二话不说,直接走到床边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神情冰冷,看样子倒是生气了。不是。他有什么可生气的?!生气的不应该是她吗?祁桜抱着她往外面走,动作干净利落,莫名有一种给家中珍藏的宝贝腾窝即视感,难道是外面有土匪打劫来了?“怎么了?”沈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语气欠欠的:“还要被偷家了。”她话音还没落,祁桜猛地停下,手掐着她的后腰隐隐用力,沈漾给他掐的一哆嗦,后腰一阵发麻。纯故意的。看他这么激动,恐怕真有事情发生。只是,石村里现在除了她和他,还有谁呢。系统:【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有几个家伙在外面找不到你疯狂发癫呢。】沈漾:【哦。所以,是谁来了呢。】系统:【ber,你这也太平淡了。】沈漾:【不然呢,我给他整挂子鞭炮放一放吗?】系统:【……】“你要带我去哪?”路过长廊,沈漾望了一眼前院的情况,总觉得这片空间区域变得不稳定了,但是哪里怪异又说不上来,其中古怪估计也只有祁桜自己一清二楚了。“……”他不说话,一直往前走。越走越快。周身的空气越来越冷,呼出的空气变成水雾。祁桜停下时,天空竟然开始飘起细雪,像是他心情的真实反应。这处地界沈漾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印象深刻,这不就是祁桜发病那次她跑错的地方吗。“你带我来你家浴池干什么?”沈漾发出灵魂质问,这鬼地方她不想二次踏足,好吗?里面的陈设也是堪称诡异。“我很冷。”他说。简单的陈述。沈漾后知后觉,他的体温确实比周边的寒流还要冷上好多。不应该。虚拟世界中,他身患恶疾,无药可治,但是现在……沈漾轻笑一声,轻轻拥抱住他,祁桜愣住,不太习惯她主动拥抱他。这拥抱很温暖,没来得及细细感受一下,就听到她说:“你冷?为什么冷?是有人要撕碎你创造出来的世界了吗?”“祁桜,你是不是支撑不住了啊?”她笑着,明明是幸灾乐祸。站在高楼之上看着火光大起,烧毁一切,然后看戏一样鼓掌叫好,在灰烬中毫不留恋,转身离去。祁桜面色如常,不为所动,他紧紧抱着她,要将她揉入骨血的模样,“是的。”他肯定她的猜测,“这样,你开心吗?”明知故问,沈漾没有回答。他也不关心她的答案,与其这些细枝末节的对话,不如亲手将她拥抱在怀里来得真实。与上一次一样的场景,祁桜沉入池水,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站在岸上,冷眼旁观。周边很安静,只有水流声,还有她那双鬼魅浮生般地眼睛里流淌出的无声话语,下来。沈漾懂他眼中的意思,稍稍挑眉,不屈服的模样,反问:“凭什么?”祁桜:“……”他无奈皱眉,一眨眼,整个人沉没进池水。沈漾暗道不妙,只怕又要中招,赶紧后退一大步,但还是没快过他的手。“啊——”脚踝被握住,用力拉扯,重心失衡,只能往池水中倒去。哗啦——沈漾暗骂,手撑着水池边缘不肯松开,下一秒被身后的人笼罩,手被迫脱离,身体浸没入温暖的池水中。纯净的水中荡漾出红色,又快速稀释,但那红色无穷无尽,不断涌流出。沈漾的手又往前送了一些,祁桜闷哼着,眼睛望着她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腹部传来的痛不足挂齿,只是她每一次的刀刃相向都会让他比死还要痛苦。“我也会痛。阿梨。”祁桜泣血一样,眼睛通红,爱意翻涌的眼底躁动着求而不得的疯狂,苦苦压制着。沈漾眼眸微闪,缓缓抽出刺入他腹部的刀,轻声道:“我知道。我也不想的。可是你非要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情,我无可奈何。你在怪我吗?”祁桜默然。沈漾的手在水中轻轻划动着,拨弄着池水,抬眸心疼似的望着他,“你做了坏事,总得付出一点代价吧。总不能光得到,不失去。这样会气运失衡的。”,!祁桜闭眼,脸色苍白如纸,忽而勾唇释怀道:“当然。”“比起我想要的,这点付出实在不算什么。”她睁开眼睛,目光沉沉,凝视着她,“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他停顿了一下,桎梏住她的双腕,动作干脆利落,“不够狠。”说着,咬住她的唇,直到血腥味弥漫二人的口腔,都不愿意松开,水中漂浮的长发纠缠不休…………蔺雪迁找到沈漾时,整个人僵立住动弹不能,呼吸困难,第一次从心中爆发出愤怒的情绪。沈漾端坐在怪峋嶙石中间,长发倾散,披着一件浅色长袍,衣角溅了红,脚边躺着一把匕首。她眼睛里泛着红光,举手投足杀意未消,肤色莹白如玉,美丽脆弱,可眼神凌厉,淡淡扫视过来,不掺杂任何情感。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指尖沾染的东西将滴未落,涂了红色指甲油一样。“你来了。”她抬眼,擦去脸上溅到的血。而那血的主人,他的头颅正摆在她脚下的嶙石旁,一双赤红的眼睛死不瞑目,脖颈处的砍伤不算整齐,不是一击毙命。只是死者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愿,他甘愿死在她的手中。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灰败黯淡的最后一秒钟,都在盯着他爱的人,没有死亡的恐惧与痛苦,只有眼眶都盛不下的激动与愉悦…………“我来了。”蔺雪迁走到她身旁,单膝下跪,握住她垂在半空中的手,细细擦去那肮脏的血渍。人死了,何必留下和他一样肮脏的血液。蔺雪迁擦得很细致,极尽温柔。沈漾好整以暇看着他,嗤笑一声:“怎么。我沾了什么脏东西吗?”。“不是。”他另一只膝盖也彻底跪下,整个人如同臣子匍匐在她脚下,此时此刻,收敛了刚踏入此地的戾气。他的额头抵着沈漾的脚背,虔诚而卑微,“是我来晚了。”“对不起。”:()路人甲剧本,但万人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