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垡城出事的那些富二代,都是被她杀死的。”陈子轻全盘透露了兰翕造成的一系列事端,以及他能讲出来的一切。
柏为鹤不知何时从侧身变成面向他,眸光俯视下来:“心愿未了?”
陈子轻用力点头:“是的,没错,就是这样子。”
柏为鹤的嗓音
平缓有力,含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与魅力:“那就让她达成心愿。”
“我也是那么想的。”陈子轻舔舔嘴上的湿润,“只要找到方远安,剩下的就不用我管了,我也能安全了,自由了。”再等等就能走了,他在心里接上小尾巴。
柏为鹤抿了口果酒,喉结滚动着咽下去:好。
陈子轻没料到只有一个字,承诺一般,柏为鹤不问他为什么会被厉鬼缠上吗?
就像常说的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厉鬼不缠别人,就缠你,肯定是你做了什么才能招上这种灵异事件。
所以他以为柏为鹤会问他的。
他都想要怎么回答了,就说是去年被夏桥正几人绑架途中路过夏家村,遇上了魂回故里的夏子,当时他身体虚弱,被鬼气入侵了。
这是正常人能相信的最合理的说法了。然而柏为鹤却不问。
陈子轻的视线下移,飘到柏为鹤指间那一圈反射的亮光,很想问一句,戒指焊你无名指上了吗?柏为鹤喝掉最后一口果酒:“你睡二楼南边卧室,基础生活用品都有。”
话落就回了客厅。
陈子轻的瞳孔里,挺拔的身影顿了下,垂放的手伸进西裤口袋,他摸出什么,向后一抛:“拿去。
什么啊?陈子轻伸手去接,发觉是他赌气摘下来的那枚戒指。他的眼皮抖了抖,声音发干:“柏先生,我已经不是你的舞伴了,不需要柏太太的配件了。”
柏为鹤淡声:留着做个纪念。
语态行云流水似的平常自然,让人觉得郑重地拒绝起来会不好意思,大惊小怪无理取闹此地无银三百两,
睡觉的时候,陈子轻把戒指举到眼前,翻过来翻过去地看。这可是戒指啊。
能随便当纪念的吗?而且戒指也不是塑料的,或者铁的,整只曲线秀美,做工精良浑然天成,很名贵的样子。
陈子轻犹豫再三,把戒指放进了背包最里面的口袋。
睡觉吧,别想了。
不是,柏为鹤为什么要在包间叫他柏太太,当时距离晚宴都过去多久了啊。
怎么能那么叫他,什么意思?
陈子轻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有人在他心里
放了个火种,他拿不出来吹不灭,只能由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一点点烫热灼烧。
柏为鹤还叫他轻轻。
睡袍的尺寸很合适,是天空蓝。
他翻过身,膝盖蹭着床单跪起来,脑门抵着软篷篷的枕头撞了进去,手摸到旁边的手机一把抓住,塞到怀里发了一条短信。
【柏先生,你睡了吗?】
不多时,有信息回过来:【怕鬼?】陈子轻抽抽嘴,柏为鹤真的相信他说的,他被夏子缠上了吗。
【有点怕】
陈子轻发了过去,柏为鹤要怎么回呢,或者干脆不理他了。他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了,怕鬼像什么样子。
虽然三十好几也能怕鬼,男人也能怕鬼就是了。
陈子轻等了好一会,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柏为鹤果然没有回信,他屈膝跪床的两条腿向后一伸,整个人趴回了床上,脸朝外垫着枕头。
手机突然响了。
陈子轻看一眼来电,他把手机拿到耳边接听:柏先生,你给我打电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