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卫襄下意识开口就是拒绝,但她转念一想,她确实没有想好该去哪里,有空青和小茴在身边确实也安全一些,于是说道,“好,多谢侯爷。”
见她没有拒绝,裴云玠心中苦涩,她宁愿带着两个婢女,也不愿见到他。
周大夫很快包扎好了卫襄的伤口,擡眼看到裴云玠的肩膀,面露不忍,他怎麽觉得侯爷的伤更严重呢?
卫襄朝他伸出手,却没有擡眼直视他:“我的坠子。”
自从他答应让自己离开,他便像一瞬间没了支柱,僵硬又无措地望向她。
裴云玠动作缓慢点从怀里取出来一枚坠子,卫襄劈手夺过,低头一看,是钰儿的。
“还有一个呢?”
“阿萤……”裴云玠攥着手里的坠子,舍不得还给她,她离开后,白玉坠子好歹是他最后一点念想。
然而卫襄微微蹙眉:“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裴云玠看出她的不耐烦,赶忙将坠子递给她,不想让她因为这一点小事再增加对自己的厌烦。
拿到了坠子,卫襄就要离开时,裴云玠忽然站在她面前。她一愣,就看到他擡手落在自己脸侧。
他的手指很凉,很轻,在她的脸颊边不断摩挲,卫襄忍住下意识的挣扎,毕竟钰儿还在旁边,她不想在钰儿面前闹得很难看。
“阿萤,若是想好去哪里,有空的话告诉我一声。”裴云玠缓缓道。
卫襄想说就算她不告诉他,空青和小茴也会告诉他的。
裴云玠又絮絮地说了许多话,叮嘱她当心,最后又期盼地希望她可以留下。
卫襄静静听他说完话,一行人走到宅院外,她翻身上马,把钰儿放在自己身前,再低头看向他时,看到他的黑眸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还有阴郁不舍,心绪不由繁杂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道:“侯爷,我走了。”
两人一马的身影渐行渐远,裴云玠还是没有收回目光。
辞生一直站在他身侧,侯爷的眼神哪里还有从前的淩厉,随着夫人的离去,长睫垂落,眼里的光一寸寸黯淡,归于暗沉。
卫襄几人的身影已经再看不到,裴云玠还是站在宅院门口,如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塑。
辞生忍不住说道:“侯爷,天寒,我们回去吧,您身上的伤要快些包扎。”
裴云玠置若罔闻,他想不明白:“辞生,你说她究竟为什麽要离开我?”
辞生认真想了一下,硬着头皮说:“侯爷,夫人前阵子失去记忆,您骗她是她的夫君一事,这搁谁身上谁不生气呀?”
在裴云玠面色阴沉之前,他赶忙找补:“不过属下瞧夫人看侯爷的眼神还是有那麽几分爱意,或许侯爷诚心求得夫人原谅,也未尝不可。”
裴云玠暗自喃喃:“求她的原谅……”
他想到阿萤拔刀相向的情形,他还有资格让她原谅自己吗?
“对了,陛下来信询问侯爷将山匪处理得如何了?”辞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