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将药含进口腔后,才略微恢复了些,只是这满嘴的清甜也让他反应过来这人做了什么。
他将药丸咽下,无奈地看了鹤之舟一眼:“你多费颗药丸做什么?”
“本就是做来给你吃的,怎么能算是浪费?”他抬手将李莲花落在脸颊上的碎发撩到耳后,看着他耳上三颗小痣一般的黑点,忍不住不快地用指腹捏了捏。
李莲花“唉哟”一声,歪在他怀中懒洋洋地诉道:“耳朵是无辜的,何必折磨它呢。”
耳上的三颗黑点是身中碧茶的外在表现,李莲花自己未曾去细看过,平日里也很少有人会这么观察入微地发现这一点,所以鹤之舟倒成了第一个仔细打量他耳朵的人。
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印在冰凉的耳尖,他有一瞬觉得这人指腹的温度过于滚烫,以至于他耳朵被触碰到的皮肤都是一阵烧热。
鹤之舟并未从他平淡的表现中发现什么,只是皱着眉看那件用了两年,因为没细致打理,所以看起来有些旧了的白色狐裘。
方才李莲花吐了口血,在狐裘上落下了一道红色的印子,也不知是否能洗净。
不然还是换一件吧……
“别看了,这点血迹,等会儿用草木灰,再用雪揉一揉,很快便能去掉了。”
李莲花从他怀中坐起身,第二颗药丸在体内化开后未再引起碧茶的反弹,所以药力尽数都滋养了经脉,让他一直以来的畏寒都好了许多,这一会儿的功夫力气都已经恢复了大半。
“吃过饭了吗?”他一边将狐裘脱下,一边侧头问。
鹤之舟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他便露出一脸了然,“看来是没有了。早说嘛,这么久不见,我总不能连一顿饭都招呼不了,你瞧现在都快中午了,都耽误了多长时间了。”
眼见着他那条狐狸尾巴都要跳出来招摇,鹤之舟揉了揉额头,最后挣扎了一句:“少放些盐。”
李莲花转过头来,朝他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十分纯良的笑容。
不到半个时辰,烟火气息漫满了这座双层木楼。
餐桌中间摆着一道色泽略深的红烧肉,两边是一道冬笋炒肉,一道是在渔村时的老朋友,清炒白萝卜。
鹤之舟痛苦地将红烧肉塞进嘴里,一边扒着饭一边转移着自己注意力地问:“我来的时候见你打算启程,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之前从贺兰铁那里知道了扬州城里一户人家或许与金鸳盟有关,便打算南下去扬州看看,正好避避这腊月寒冬。”
扬州城?
鹤之舟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扬州金陵这些个江南繁华之地,原本就能算是他的大本营,当地消息自然最是灵通,其中仍旧为江湖中人与平民百姓一起津津乐道的,还是要数当年李相夷在“江山笑”屋顶为博乔美人一笑所练的那一套“醉如狂”三十六剑。
从古至今,英雄与美人的故事总是最叫人念念不忘。青楼“江山笑”也从那一夜引来无数江湖儿女文人墨客,至今仍是扬州城内最受负盛名的青楼。
李莲花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鹤之舟碗里,打断了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