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过度权力虽为理想场面,但终究是理想场面。更何况世界线推演结果并不是那么美妙。至少在楚煜登基后近五年,朝廷都受着党羽之争的破坏,而民间也有打着各势力拥护者旗号的起义此起彼伏,其中甚至还有楚洵的追随者。纷乱导致的创伤对一个王朝来说是不言而喻的。若碎片要登基,就必须要趁这次机会把某些不安分的东西给剔除掉。“殿下让你的属下准备好些许。”薛屿语调平和道。灯焰映在薛屿的眸中,为本就深邃的双眸更增添几分颜色,但眼中闪过的几分恶劣使楚洵略微回神。楚洵启唇道:“会有埋伏?”虽是问句,却是笃定。“那当然,毕竟要让四皇子那边看到些盼头不是吗?”薛屿手指轻叩竹制轮椅的扶手,眼神戏谑,“但也不用太多,几个暗卫足矣。”————次日,皇帝果然派精兵若干来到东宫,而楚洵也在其“护送”下,带着抗疫物资前往池州。而薛屿以门客身份易容随行。行三日,途过半,遇刺。太子和门客不知所踪。京城大乱。“混账,太子遇难了朕的冥鹿怎么办?”当今圣上龙颜大怒。殿中宫人大气不敢喘一口,却只听殿上一声闷响,随即而来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老皇帝气晕了。冠冕上的珠玉与地面触碰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殿中,清脆中蕴着空洞。“太医——快快叫太医——”“主子,探子来报,我们的人得手了。”四皇子拍案长笑,酌金馔玉,顺手抽出挂在一旁的剑赏玩,洒脱中带着一丝疯狂。然而并未注意到因自己的动作,架子上的一抹暗色的布被挑动,露出了明黄色的丝织物的一角东宫。“佐管事,消息都按您吩咐散出去了。”佐谌淡淡应了一声,慢悠悠地研磨着药粉,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良久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轻揉手腕,看着窗外阴沉的天幕,浅浅叹出一口气。变天了。————另一边。“喂,可以把孤放下了。”楚洵嘴角微微抽动,象征性地挣扎了下。落地,看着身侧这人。刚遇刺这厮便从轮椅上突起,抱着他用轻功离开。两人皆着玄衣,遇刺又是在夜间,直接趁乱混在刺客中溜走了。同遭的“精兵”在结束后只以为二人被掠走了。“孤双腿残疾的文弱门客?”楚洵漫不经心地问道,跑这么快像是怕被暗卫跟上一样,也不见得喘口气,倒是说健步如飞也不为过。“薛某说腿是突然好的殿下您信吗?”薛屿难得地沉默了一瞬,面色不改。“信。”楚洵淡淡地回道,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袖。是真的毫不在意吗?怎么可能。但一想到如果在京城就暴露了薛屿腿恢复这件事,只会徒增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要以大局为重,楚洵深呼出一口气,大局为重。“以后不会再瞒着殿下了。”薛屿挑眉,猜到了身侧的人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掺笑,语调放轻。“下不为例。”楚洵心里泛起淡淡涟漪,是种很新的感受,说不出滋味,但并不想去压抑,反而想让其肆意生长。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了一处风尹阁的暗哨落脚。好巧不巧,刚进去就遇上个愣头青。“啊阁——二当家!太子殿下!”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童仆慌慌张张迎来,眼神亮闪闪的。“什么?”楚洵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没,他说鸽子,”薛屿拍拍楚洵肩膀,指指头顶梁上,“暗哨养了些信鸽,让你小心一些,是吧?”薛屿趁楚洵抬头看鸽子,向白旻使眼色。白旻,也就是面前的童仆,是薛屿以前带闻芸到处玩时捡到的一个小孩,别看他年龄小,但他是薛屿的亲信之一,擅长情报收集。“啊对对对给二位大人准备的房间在楼上。”白旻给二人指引着。突然白旻肩上停了一只鸽子,并留下了独属鸽子的美好印记。“啊——你——鸽子!”白旻声音带上了些许恼意,鸽子被吓飞走了。“看吧,小心鸽子。”薛屿的声音掺着几分笑意,带着楚洵上楼。真听话,小鸽子。给二人准备的是一间房。虽不奢华,但必备的东西还是有的。薛屿挑眉,床只有一张。但楚洵并未注意到这点,视线被桌上的东西吸引了。两副面罩,内附一些香料和草药,清新而不刺鼻,应该是防疫用的。还有些许干粮,以及一张琴。琴?“秘闻录记载,冥鹿好琴乐,会被琴声吸引。”薛屿见其目光停留在琴上,耐心解释道。“想听听吗?”薛屿调适着古琴,眸中蕴着自己都不曾知道的怀念。这琴应该能承受自己的灵魂力吧。“那就有请薛公子了。”琴声悠然,宛若花晨月夕,乘彩云而登碧落,又有餐云卧石之惬意,妙不可言。楚洵未曾想过薛屿琴技会是如此优秀,弹琴时整个人更多了些避世绝俗,犹如完全未参与江湖纷争的隐世高人。究竟哪个才是最真实的你?楚洵揣着疑惑,渐渐在琴音里放松下来,单手撑着腮睡了过去。指尖瞬有流光划过,薛屿收回了灵魂力,神色略带思索。为何不加以防备?当他尝试用灵魂力滋养碎片的灵魂时,以普遍性理论而言,两股灵魂力的首次交流或多或少都该有些抵触,但碎片的灵魂对他的灵魂力十分亲近,甚至是欢迎。沉思片刻,薛屿把楚洵抱到一旁的床榻上安顿好,自己再在一旁铺好地铺。类似灵魂深处的熟悉感要是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又怎会记不到?薛屿翻来覆去,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拥着困惑入眠。旦日,楚洵率先醒来。昨日,好像是在听琴来着怎么就楚洵捻了捻眉心,刚想起身,就看见了睡地铺的薛屿。楚洵自己这一觉倒是一夜无梦,起来后更是神清气爽,但见几乎缩成一团睡着的薛屿眉头紧锁着,恐怕他睡得不是太美妙。:()【快穿】为你,千千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