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衣稀里糊涂疼得直搓脑袋,“呜呜呜,世子?爷我错了。”
不远处平安赶来,目睹一切的他猛地?倒吸口气,直呼:“磕到了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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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年前莲衣还偶尔见到过慕容澄,年后?他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碰过面。
就连偶遇也是没有的。
不过莲衣也没空去想背后?的原因?,她忙死了,开年府里都?是事务,升任一等的坏处就是那些大事小情都?要经手,琐碎得叫人身心俱疲。
今天叫来宫里的丫头小子?量体,请裁缝制春装,明天就要准备起到万露寺里听祈福法会的事宜。
蜀王崇尚佛法,每年大年初十都?要借万露寺的大雄宝殿,为蜀地?百姓分发米面粮食。僧人是忙不过来的,王府的仆役们?便要顶上。
此事由蜀王妃和慕容明惠操办,因?此莲衣也跟着闲不下来,潇哥儿?全靠她和张妈看顾着,这小皮猴,没有一刻是闲得住的,这会儿?又闹着要去书房找爹。
书房不是随便能去的地?方,这会儿?蜀王正和几个儿?子?还有姑爷谈事,莲衣领着潇哥儿?远远在亭子?里候着,张妈给他喂些剥好的橘子?。
那厢书房里正闲谈,长史从屋外叩门,推门而入。
长史来在蜀王身侧,说这是拟定好的仆役放良名录,“请您过目。”
本就是走个过场,这些小事从来不用蜀王操心,他随手翻阅,颔首遣退了长史,“说得也差不多了,澄儿?,你今日分外寡言,可是有什么心事?”
慕容澄早就走神,在慕容潜的提醒下抬起头,“无?碍,怕是要下雨了,腿有些疼。”
蜀王问:“澄儿?的腿还在疼?可瞧你走路已看不出了。”
慕容澄道:“回父王,还未大好,若要痊愈还需要些时?日。”
慕容潜哈哈大笑,“世子?这腿倒比气象图还灵。”
慕容汛想到雨后?山路难行?,道:“那要是三?日后?万露寺布施那天下雨,山路泥泞,可就麻烦了。”
到底说蜀王仁德,他想了想,“无?妨,若当日下雨,便将?布施延长一天,免得山路拥堵出什么岔子?,好事成坏事。”
几人从书房出来,站在廊檐下相互道别,老远望见高处的亭子?坐着三?人,是张妈和莲衣带着潇哥儿?,潇哥儿?见魏延年走出来,急忙跑下来,一头撞进?爹爹袍子?里,叽叽喳喳说着适才来的路上看到了什么。
“那么直的一根树枝,张妈不许我玩。”
魏延年抱起潇哥儿?,“张妈怕你戳到眼睛。”
“不会呢!我可小心了。”
一行?人便这么说着话走远了,人都?没了影,慕容澄还往那方向?看着。
慕容汛缓步朝他走去,淡淡道:“名录下来了,她就要走了,想不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说什么?”慕容澄猛然?回身看向?他,“什么名录?”
“世子?不知道?”这下轮到慕容汛惊讶了,“就是适才长史拿给父王过目的名录,仆役的放良名录。”
慕容澄大惊,“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在上面?”
“除夕那晚她亲口说的。”慕容汛诧异世子?不知道此事,“她本就是活契,做满年限就要放良。”
慕容澄强作?镇定,冷笑,“她舍得么?等我入了京,她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到安宁宫去了?届时?上位郡王媵妾,哪个还舍得归乡?”
慕容汛闻到好大一股醋味,不得不说有些受用,笑道:“可惜她在老家已有婚约,拒我时?小心翼翼又义正言辞。我以为世子?后?来追上去就已经问清楚了,原来没有吗?”
这每个字慕容澄都?听得懂,可变成一句话,却叫他反应了许久。
他眼看长史揣着册子?走远,一掀衣袍随即追赶上去,慕容汛不知道他去干什么,拢着手炉唤了他一声,没叫住。
那厢慕容澄追赶上去,命长史将?莲衣的名字从名录划去,长史本来是该弄清缘由,但见慕容澄气喘吁吁,眼神坚定,便迟疑着照做了。
当天夜里慕容澄辗转反侧,前半夜睡了半个时?辰,被噩梦惊醒,随后?就点着灯再也睡不着了。他快被自己?烦死,思绪纷杂,一颗脑袋都?要炸开,完全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她放良就算了,哪来的婚约?
难不成这是计中计,套中套?
翌日他小睡起来改变主?意,又叫平安去请长史,让他把莲衣的名字写回去。
既然?她要走,他也不留她。
两个时?辰前,莲衣得知放良名录下来了,颠颠去寻梁嬷嬷,翻遍簿子?总算找到自己?的名字,却见自己?名字被划掉过,是重新写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