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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天下毒尊(第1页)

原来那天华如嫣戏弄完端木峰后,便一路上向南宫世家赶来。她听从师父柳凌梅的叮嘱,为了躲避鬼花婆婆的耳目,一路上乔装打扮,或化妆成逃难的灾民,或一副行乞的小乞丐行头,或是打扮成远足书生的模样,沿路打探着南宫世家的地址,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地赶路。有好几次,让她撞上了鬼花婆婆,差点露了馅,被鬼花婆婆发现了她的真面目。幸好,此前她从端木峰口中了解到一些江湖易容术,再加上她这个人比较聪明,平时留心观察乞丐和难民的行藏举止,经过一番模仿,举手投足之间也学得惟妙惟肖。几次意想不到的遭遇,让她化险为夷,有惊无险。不过,她一路上兜兜转转,走走停停,花费了很长的时间还未找到南宫世家所在。这一天,她来到了古杨镇,这是距离南宫世家五十余里外的一个古镇。秋高气爽,漫山红叶。古峰山就像一片燃烧的火海,红得让人有些心血澎湃。“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晓晴寒未起,霜叶满阶红。”……华如嫣望着秋后的漫山红叶,诗兴大发,禁不住随口吟唱起来。“秋复秋兮红叶在,片片红叶惹秋思。”忽然,她触景伤情,想起了杨禹来。“杨哥哥现在哪里呢?此时此刻,他是否也在登高赏红叶呢,是否也在想起我呢?”她站在山道的崖石上,随手摘下一片红叶,把玩着胡思乱想起来。突然,她透过眼前的一枝红叶望去,看到山道上有一方亭子,里头坐着一个人影。“他是谁?难道也是像我一样登山赏红叶?或者,又是一个失意人,寄情于山水之间?……”华如嫣寻思道。在山道的亭子上,独坐着一个头戴纶巾的中年人,脸上有一道疤,那疤似乎被虫蚁啃咬过,留下一道腐烂了的沟壑,让人过目不忘。中年人的脸显得恬静,恬静得又让人忘掉了他脸上的狰狞。石桌上摆着一瓶酒,两个酒杯,还有两道精致的下酒菜。看得出中年人在等人,但他并不着急。他仿似一尊石化了的雕像,纹丝不动,包括他的酒,下酒的菜都没有动过。深秋的阳光是非常的猛烈,但相比凛冽的寒气,又显得像邻家女孩娇滴滴的柔弱。华如嫣背靠在亭外十丈许的巨石上,一边惬意地享受着暖阳带来的丝丝温暖,一边默默地注视着亭子里那个奇怪的中年人。她所在的位置是那么的巧妙,娇小的身子刚好被一丛荆棘树遮掩着,亭子里的人稍不留神,绝对不会发现到她的存在。山间,由远及近响起了一阵“笃笃”清脆的拐杖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那声音在山林中回响,显得无比的怪异。华如嫣凝神屏气,小心地探着脑袋朝声音的来源处张望,发现山道空空如也。待她眼神再次扫过亭子时,却发现中年人对面已立着一个拄着拐杖的人,白发披肩,腰上挎着一个陈旧的巨型竹筒。华如嫣暗自惊叹,此人的来得如此的鬼魅,竟然在她的眼皮底下来无影,仿似从地底里冒出来一样。“你来了!”疤脸人一动不动,冷冷地说。“你等很久了?”拐杖客用拐杖支撑着残躯,面无表情地问。疤脸人没有回答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敲了敲石桌,示意他坐下来喝酒。拐杖客向前走两步,坐在疤脸人的对面,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华如嫣心疑这两个怪人在这山道上弄什么?她默默地注视着他们放怀吃喝起来。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拐杖客用衣袖拭擦掉残留在嘴角的酒渍,然后熟练地解下竹筒,拔开套在竹筒上的盖子,往摆放在石桌上的一个木桶里使劲地抖几下。只见一个硕大无比的红蟾蜍从竹筒里跳了出来,趴在桶底下,鼓着两腮,嘴巴呼呼作响。“这次你带来的毒物,似乎更凶猛。这不会又是一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吧?”疤脸人往木桶里瞄了一眼,漫不经意地说。“这只红蟾蜍是我老毒物,费了三年的心血培殖出来的,你可不要小瞧它。莫老怪,前十回,我都输给你。这一次,我非要找回我老毒物的脸颜不可。”拐杖客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洋洋得意地说。“如此看来,我这次输定了。”“你们药神派在培养毒物的本领,真的是天下无双,我老毒物甘拜下风。这次我虽赢得侥幸,可上不了台面。”“哦,为何这样说。”疤脸人诧异道。“莫老怪,这红蟾蜍是我万里迢迢去苗疆毒王窟里求回来,再用五种至阴至阳的毒物精心培育出来的。你知道这红蟾蜍是毒王窟的心肝宝贝,要不是我曾经对他有救命之恩,毒王还真舍不得赐给我呢?”拐杖客洋洋得意,兴奋得满脸通红。“看来,你老毒物为了赢,真是煞费了不少苦心啊。”“哈哈,让你压制了这么多年,如果不赢一回,你叫我老毒物的颜面何存呀?”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确实,得不到的东西,着实叫人难受。”疤脸人心有所会地说。他的脸上抽搐了一下,一线落寞的神色一闪而过。“莫老怪,莫非你也有过情非得已之事?”拐杖客好奇地问。“说来话长,不说也罢。不过,今天我也不一定会输给你。看看我今天带来的宝贝——天山冰蚕。”疤脸人从脚下拿起一个木盒子,他戴上一只特制的手套,从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条肥大的通体发绿的冰蚕,把它放进木桶里。那冰蚕有5寸余长,宛如婴儿的手臂。别看它软绵绵的,一副睡眼惺忪,憨憨的样子,但它被放进木桶里,面对着红蟾蜍,感受到危险的威胁时,马上睁开圆鼓鼓的眼珠,浑身急剧地抖动,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它那肥嘟嘟的肉体一圈一圈地向外挓挲,快速地膨胀起来,一下子增大了一倍。接着,它昂起圆鼓鼓的头冲着红蟾蜍示威。红蟾蜍也不甘示弱,它鼓起大腮,不停地向冰蚕喷着毒雾。两只毒物互相挑衅,示威,双方互不相让。疤脸人吹了一记口哨,冰蚕听了口哨,猛地扬起头,从口里喷出一束雪白的蚕丝,把红蟾蜍全身罩住。那蚕丝是有毒,瞬间,与红蟾蜍肌肤接触的地方留下了黑色的伤痕。红蟾蜍痛苦地挣扎着,嘴里不时发出“嗬嗬”怪叫声,让人听见了毛骨悚然。冰蚕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绕着红蟾蜍团团游走,嘴里吐出蚕丝,把它捆得严严实实。红蟾蜍动弹不得,仿佛已是网中的猎物,疤脸客看了,心中不禁窃喜。拐杖客见到红蟾蜍顷刻间被制服,在冰蚕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本来难看的脸容扭曲得极为难看了,额头上的汗珠涔涔而下。“毒王窟的本领也不过如此!你瞧瞧,红蟾蜍在天山冰蚕面前不堪一击。看来,今年赢的还是我。老毒物,这一回又叫你失望了。”看着一边倒的形势,疤脸人颇为得意地说。突然,奄奄一息的红蟾蜍张大嘴巴,口里飞出一条鲜红的火舌,在自己的躯体上下翻飞,奇迹出现,紧紧地勒在身上的蚕丝竟然一根根地熔断了。红蟾蜍松开束缚后,随即后腿一蹬,向上一跃,整个身体牢牢地趴在桶壁上,居高临下地怒视着冰蚕。只见它嘴巴“咕噜咕噜”地发出一阵怪声,两腮迅速鼓胀成一个滚圆的球。接着,咧开大嘴,一道黑色的浓液从口里喷洒出来。那黑色的毒液沾在冰蚕的身上,发出“咝咝”的声音,并冒出轻微的烟雾。红蟾蜍喷出的毒液竟腐蚀了冰蚕的肉体。冰蚕在桶底痛苦地翻滚着,娇嫩的肉体糜烂为浓液。不一会儿,竟整个躯壳全部化为一滩绿色的毒液。疤脸人看到冰蚕化为液体后,脸上的疤痕因剧烈的扭曲,变得更加难看。不过,他脸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哈哈,红蟾蜍竟反败为胜!真是世事难料。莫老怪,这次你无话可说了吧?”拐杖客喜形于色,手舞足蹈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次,莫某不济,输得口服心服。”疤脸人平静地说。当他看着拐杖客熟练地捉起红蟾蜍,把它装入竹筒内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拐杖客依然沉浸在赢者的喜悦中,并未察觉到疤脸人嘴角扬起的一丝狞笑,意识到危险的靠近。人在得意时,他的防范意识是最薄弱的,此时正是杀人最好的时机。等拐杖客抬起头,意识到有危险时,已迟了。因为,疤脸人手中的匕首已刺穿了他的胸膛。随着剧痛闪过,他一声不吭地倒下。拐杖客死不瞑目,他怒睁的眼里含着无尽的怨恨和不解。他至死也不明白,疤脸人为什么会突然对他下毒手。疤脸人看着倒在面前的拐杖客,他的脸上平静如故,竟然没有丝毫的愧疚感。他默默地拔出匕首,然后在拐杖客衣裳上拭擦血迹。他拭擦得很慢,很仔细,很干净。突然,疤脸人剧烈地咳嗽起来,接着不停地呕吐,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过了一会儿,疤脸人平静下来。他握着拭擦干净的匕首,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俯首静静地望着拐杖客。大山很静,没有人声,也没有飞禽走兽的异响声,阳光静静地照耀着……过了许久,疤脸人镇定自若地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见到没有什么异常。然后,他将匕首收入衣袖里。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药瓶,拔掉瓶塞,向拐杖客冒着鲜血的伤口处洒下白色的粉末,再把木桶里的毒液倒在拐杖客的尸体上,只见拐杖客躯壳散发出一阵腥臭的烟雾,很快便化为一滩血水,最后只剩下一堆破烂的衣裳。疤脸人找来一根树杈,将拐杖客留下的衣物卷成一团,抛向崖下。他里里外外地收拾一番,再把杂物抛到亭外的杂树丛中,拿起装着红蟾蜍的竹筒,把它挎在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华如嫣躲在岩石后,好奇地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但不知两个人在亭子里捣弄着什么?当她看到疤脸人用匕首捅进拐杖客的一刻,她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立马趴在巨石上不敢透一口大气。“如果我刚才大声地呼叫出来,是否会阻止那个疤脸人行凶,拐杖客就不会死了呢?可是,那疤脸人出手那么快,我来得及警告他吗?或者,我大声说出来,结果会不一样呢?或者,我早点出声,拐杖客察觉异常,他就不会受到伤害……都是我不敢出声,害了一条性命……”华如嫣的小心脏还在“怦怦”地急促跳动着,不停地自责着。深秋的阳光尽管猛烈,但华如嫣依然感到来自心底的阵阵寒意。华如嫣待疤脸人离开后,才悄悄地溜到亭子上瞧个究竟。可是,石桌下除了血迹斑斑,什么也没留下。“那人的药粉太厉害了,竟能将一个人的骨肉之躯化为血水,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残留。”她闻着腥臭的毒血,心有余悸。她不禁伸了伸舌头,心想想,觉得又残忍,又恶心。这是什么药物,竟然如此的歹毒,可以把一个人的骨肉融化为血水?难道是本门的化骨散?华如嫣突然想起《五罗毒经》上记载的一种奇毒,它像销金成水的镪水,在动物或人的尸骨上洒上少许,可以将它们的骨头化为血水,荡然无存。“他日,你倘若行走江湖时,定要小心一个名叫莫名的人。他本是你的师兄,当年你师傅对他倾注一生心血,将来让他继承衣钵。后来因其心术不正,被你师傅逐出师门。此人脸上有一道疤痕,日后,你遇见他,要对他多加提防。”“难道他就是莫师兄?”她想起了临行前,王老翁对她提起的一个人。华如嫣沉思片刻,她循着疤脸人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约摸一柱香的工夫,华如嫣便在在树林的小径上,看到了疤脸人的背影。疤脸人径自赶路,似乎没有留意后面有人跟踪,也不在乎有人跟踪。华如嫣悄悄地在后面远远地跟随着,约一个时辰,疤脸人来到山麓下的一户庄园。:()断刀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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