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黎璨只是随口一问,鹿呦却是想到她们那间只有一张床的大床房,脑海里又浮现出“滚床单”三个大字。
事实证明,“走路不看道,注定要跌倒”的老话说得一点不假。
分神的时候在下台阶,鹿呦一脚踩空,刚好又有几个小孩跑跳着经过,其中胖乎乎的一个,也不看路,直直地朝她撞了过来。
那个瞬间,她只感到落到地面的左脚一崴,卸下了她大半的力气。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摔坐在了凉冰冰的台阶上,火辣辣的疼从两处往上蹿。
分不清是脚踝更疼,还是屁股更疼。
只知道痛感加倍,鹿呦倒抽了两口气,眼里顿时蓄满了泪。
手忙脚乱,潜意识地用左手捂住发疼的脚踝,又想揉摔疼的腚,又觉得实在丢人,想站起来,偏又使不上力气,只好用右手捂了脸。
周围乱糟糟的,奶奶和阿婆焦急地问着什么;黎璨严肃地说些什么;小胖墩嚎啕大哭地抽噎着什么……
那些内容都像是被隔绝在了一层薄膜外,她一句都听不清,只在耳朵里一阵嗡嗡的鸣响中,捕捉到月蕴溪的声线。
像拧到极致的弦。
“摔到哪儿l了?”
鹿呦疼得厉害,说不出话,摆了摆手。
面前笼下一片阴影,她抬头,看月蕴溪板着脸蹲在了面前,用手机灯照向她捂着的脚踝。
借着那点淡白的光亮,鹿呦也垂首看过去,泪眼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但能感觉到刚刚那股冲劲很大的痛感已经褪下去了很多,于是她表示:“没事,就是扭到了,回头买个药膏揉揉应该就……”
尾音一顿,因为忽然感到脚踝处一凉,是月蕴溪的手轻轻触碰了上去。
鹿呦眨了两下眼睛。
在稍微清晰了些的视线里,看见月蕴溪白皙细长的手指虚握着她泛红微凸的踝骨。
这幅画面着实有点微妙,她不自主地将脚往后一缩。
“……是弄痛你了么?”月蕴溪柔声问。
一瞬间,好几双眼睛看过来,有自己人紧张的眼神,还有过路人好奇打量的眼神。
鹿呦被盯得脸都快烧起来,连忙表态:“没有,我感觉已经好很多了,那什么,回去再说吧。”
“我看着是有点肿。”月蕴溪起身安排说,“梨子带奶奶们先
()回去,我带你去附近医院看看。”()
奶奶和阿婆附和:这得去看看,别是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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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蕴溪原本是想伸手想拽鹿呦起来的,闻言,挪步到了她身侧,直接弯腰下去,用整个身体给她借力。
将手搭在月蕴溪肩上的同时,鹿呦感受到月蕴溪的手扶住了她的腰,不由一僵。
“怎么了?”月蕴溪关心道,“还能站起来么?”
鹿呦暂且收了心绪,“没事,能。”
“这小孩家姐姐就在社区医院工作,说是医院就在这附近,让他带路吧。”黎璨戳戳小胖墩说,“快,将功补过去。”
小胖墩擦着眼泪,一抽一抽地说:“我带你们过去,你们,要帮我在姐姐面前求情哦,不然,我会被打屁股开花的。”
鹿呦没忍住笑出了声,调侃说:“这就是血脉压制么?”
“别乐呵了,上来,我背你过去。”月蕴溪将一头长发扎了起来。
鹿呦微讶地轻“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