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到我们,松下夫人可能会带着全家到异能特务科打地铺。”
江户川乱步倒是很无所谓,“没关系的,乱步大人一秒就能解决。”
名侦探信誓旦旦,我姑且信一秒。
我们坐上
松下夫人派来的车,在夕阳的余晖中驶向一栋古典大气的别墅。
“两位侦探,我们全家都等着你们!”松下夫人一上来便紧紧握住我的手,把我往别墅里拉,“路上辛苦了,请务必在寒舍用一顿便饭。”
听到有饭吃,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两声,双腿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脚步。
我一个人加快速度不够,被我扯住小披风的乱步先生被迫加速,与我一起化身两只急行的饭桶。
江户川乱步:侦探睿智的形象与不屈的品格都被笨蛋吃掉了!
胡说,我很有职业道德的,不然怎么会拉他下水。
我和乱步先生相邻坐下,连土匪都额外被分配了一个小席位,面前放着一大碗剥好的坚果。
松下家一家四口,松下先生、松下夫人、两人六岁的女儿与七十岁的老松下先生。
老先生白发人送黑发人,整个人阴郁沉默,松下夫人向他介绍我们时只略掀了掀眼皮,似对来了两个年轻人感到不满。
“这就是异能特务科的态度?”他重重怼拐杖,“两个黄口小儿。”
松下夫人脸色变得尴尬起来,她歉意地看向我和江户川乱步,“两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黑发绿眸的名侦探手握叉子,完美地连草莓带奶油叉起一块小蛋糕,啊呜塞进嘴里,嚼嚼嚼。
我呼呼吹散肉排上的热气,牙齿陷入肉汁中,入口即化的肉质令我头顶冒出幸福的小花花:好粗!
“嗯?”我单手握叉,迷茫地问,“你是在和我说话?”
我在脑中拖动进度条,不以为然地朝老松下先生摆摆手:“异能特务科已经尽力了。好在这里是横滨,你在东京只能请来未成年侦探,这么一想是不是心里好受多了?”
我安慰人很有一手的,老松下先生立刻不说话了,只是显得印堂发黑。
“请问,两位侦探有什么头绪吗?”松下夫人忐忑不安地问,“我听说我先生是在谈生意的时候被杀的,包厢里只有他和港口黑手党的人。”
这便是委婉的怀疑了。
“请安心,松下夫人。”我放下叉子,正经地说,“中也先生的嫌疑是我亲自排除的,你应该知道,死者留下了全尸。”
“如果是中原中也动手,你见到的恐怕只剩一滩肉泥。”
松下夫人盘子里的肉顿时不香了,她默默改吃蔬菜沙拉。
我扫了一圈餐桌,问她:“恕我冒昧,有哪道菜是猪肉吗?”
“不,并没有。”松下夫人回答,“我们一家都更偏爱牛肉,很少吃猪肉。”
“厨房采买的时候,也不买猪肉?”
“那倒不是。”松下夫人如实说,“他们要吃员工餐的。”
松下宅的雇佣制度是包吃包住,除了主人家四口,佣人雇佣另外有员工餐。出于肉价的考虑,佣人们吃猪肉吃得多。
异能特务科的解剖报告只发给了我和乱步先生,松下太太不知情,她怕自己招待不周
(),连忙说:我让厨房帮您加一道肉粥好吗?很新鲜的猪肉。
有多新鲜?我对有钱人的生活一无所知▋()▋[(),脑子里浮现出一架直升飞机嗡嗡盘旋在厨房窗户外,一个黑衣人拉着绳梯,将一盒从荷兰空运来的鲜猪肉递给厨师。
松下夫人:“活猪,现杀。”
直升飞机和黑衣人惨败离去。
我婉拒了松下夫人的好意,让那只美味的,不,可怜的猪猪再多活一天吧。
比起猪猪还是蛋糕更好吃,我从江户川乱步手下虎口夺食,抢走他看中的一块柠檬马卡龙。
“乱步先生不是舌尖疼吗?”我有理有据,“马克龙硬硬的,我帮你吃。”
看在代替品很多的份上,他瘪瘪嘴,伸手拿走我第二看中的提拉米苏。
啧,不要把推理能力用在这种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