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舟偏头去看耳边的花,只看得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花枝影子,但他知道,那温茹折花枝一定会选最好看的,他心里透出些欢愉,将方才的赌气忘了个干净,笑着说道:“好看。”“人比花娇,你更好看。”温茹也是穿书之后才发现,她竟然有嘴欠的毛病,一遇到傅寄舟,就喜欢撩,瞎撩,看着小男生被她几句话弄得脸红语塞,心里便格外高兴。她真是坏得很。傅寄舟果然脸红了,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是花更艳,还是他脸更红。“温锦衣!”沈大小姐骑着马,气喘吁吁地过来,“虽然你方才很是对不起我,但也不必躲我吧。我还能把你怎么着了?”温茹拉紧缰绳,停在原地,慢条斯理地转过马头,正对着从后面追来的沈大小姐,挑了挑眉:“你看我像是在躲你吗?”沈大小姐这才发现,自家小伙伴正美人在怀呢,不由得心里呕血。沈大小姐,名沈愉,所在的沈家也是皇商,专营贡茶,不仅是嫡系嫡女还在家里排行老大,别人叫她便多占了个“大”字,比温茹这个没“大”字的嫡小姐听起来更有派头一些。温茹这几年经常在各个铺子里跑,便和差不多境遇的沈愉交上了朋友,沈愉有些爱犯懒,爱玩,所以学问、拳脚功夫、管账样样不如偷偷开了挂的温茹,但她性子还算佛系,不怎么计较。沈愉经常去温府找温茹,偶尔也撞见过傅寄舟,见人底子似乎有些孱弱,每次看到都自觉离他三丈远,生怕把温茹小竹马给冲撞了,温茹来找她算账。如今,温茹和傅寄舟离她很近,傅寄舟整个人倚靠在温茹怀里,拿张侧脸对着她,她也礼貌地没有多看,只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温茹脸上。“这时候,你竟有闲暇在这风花雪月?”沈愉的语气颇为恨铁不成钢,“赵红那厮跑过来端我们场子了!”今日跑马的地方是她们几个家世背景差不多的小姐一起干的。按理说,望山寺这块地方宽阔得很,完全有余裕再圈一个跑马场出来,赵红却非要端了她们场子。这是什么?这是挑衅!(入v通知)下辈子穿书……温茹、沈愉骑马赶到跑马场的时候,便看见临近郎君们的一处围满了人。锦衣华服的女郎们坐在高头大马上,不肯相让地堵住了入口,而对面正是沈愉说的那个赵红,虎背熊腰,肌肉块头极大。赵红今年二十五六,虽然已经不当兵了,但仍整日里穿着一身行伍打扮招摇过市,兵痞一个。此时,赵红站在对峙的最前方,举着自己手上的短柄双锤,神情轻蔑,她身后七八个狗腿跟着吱哇乱叫。炜京城里的郎君们几乎个个都听说过赵红的浑名,这就是个混不吝。因着她没有退伍,还在前线打仗的时候,偶然救了皇太女一命,自此便受了太女府的荫蔽,整日里横行街市、欺女霸男,不知道做过多少坏事。他们有心声援华服的女郎们,但太女府他们是万万不敢得罪的,于是乎,郎君们只能站得远远的,攥紧手中的香囊,为女郎们愁绪满眼。“小姐们,别再强撑着了,你们在这玩乐了半天,也该给我们这些庶民一些机会了。“赵红甩了甩自己手上的短柄锤,用词还算客气,但那威胁的语气明显就不是一回事儿了,“小的今个儿心情好,带姐妹们来玩,还请各位小姐们行个方便。”“如果我们不呢?”沈愉看着赵红手上的短柄锤威胁一般地在空中翻滚,便觉得怒火直冒,还未靠近,便扬声质问。沈家、温家还有其它华服女郎的家庭虽然都不是高官,但在炜京城里,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被一个莽妇拿着武器威胁,她们可咽不下这口气。沈愉一出声,骑着马堵路的女郎们纷纷看过来,看到温茹也骑马走在后面,登时底气就上来了。赵红带来的那些杂碎不足挂齿,但赵红却是个在战场上见过血的,手段狠厉,武艺高强,她们一向练武懒惫,怎么可能敌得过。要说她们之中如果真有一个人能打得过,那只能是温茹了。郎君们也闻声看过来,一眼就瞧见了方才捞了小郎君就消失踪迹的女郎回来了,众人齐刷刷地忽略她怀里的小郎君,亮晶晶地注视着她由远及近。虽然双方还没有真正打起来,但他们已经心偏地押温茹赢了。“呵,若是不让路,沈大小姐不妨问问我手里的锤头答不答应!”赵红鼻子哼了一声,一群小鸡仔一样的小姐,还想跟她争地盘,真是不要命了。“赵红你以为你是谁,你真当太女府的人,任你颠倒黑白,搅翻了天,也维护于你吗?”沈愉抖了抖缰绳,几步便走到了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