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瞧,一只金毛猴攀着山边一条长枝在那儿尖牙利嘴的朝他喷气。
好吧,他错了,应该给十条铁链子才对。
阿乐长长的尾巴一甩,跃向天空,漂亮的打了个转身,巧巧的落在徐瑾怀里,唧唧两声。
三心二意的猴子,朱墨黑色眼珠子沉默不语的盯着小东西,而后看向它的主人。
从顾璨到顾然,还有高良东等人,没人知道她会悄悄出来,可那人不仅猜到了,还堵在岔路上和她谈条件。
徐瑾没在朱墨身上看出多大的野心,那么就是为了他的老皇帝了,敢单枪匹马跟她出来,可惜顾璨是个醋罐子,对面是个冷冰渣。
比较之下,还是酸口开胃。
徐瑾抬头望望低沉的云层,又低头看看已经无聊的在泥里刨蹄子的马儿,一言不发的拉了拉缰绳,慢慢越过朱墨。
既没同意,也没拒绝。
朱墨骑马不远不近的缀在后方,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前是不断略过的风景,还有心底隐隐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和恐惧。
迎面儿来的冷风吹起徐瑾额头两角毛绒般的碎发,白皙的脸颊两侧开始微微透出粉色,眼底倒映着一片浓郁的山色。
不用刻意回忆那条山路,风中带来的讯息指引着徐瑾的方向。
左手腕上隐隐发烫,徐瑾能感觉到红纹的共鸣,它很兴奋,自从禁地归来后,红纹就懒洋洋的经常一动不动。
这是第一次,是遇见同类的使然,似乎还有那么一丢丢耀武扬威的激动。
朱墨早就眼尖的认出了这是去翠华山的路,远方的澎湃绿意中若隐若现一点红色,那是皇觉寺所在。
对了,宫里好似还有一群皇觉寺的和尚,不知道朱栩有没有拿他们威慑寺里。
锦衣卫不在乎几个和尚的死活,慈悲与杀戮,佛门与锦衣卫永远是对立的两个面。
就在朱墨思忖着那女霸王该不会去寺庙里捣乱的时候,前面的人已经拐进了林子里。
杂乱横生的枝条刮过发顶脸侧,厚厚的枯叶层层叠叠的累在山间,还有偶尔窜出的灰毛兔或野狐狸。
前面山石嶙峋、灌木丛生,徐瑾找了一棵树绑好马匹,遂后徒步爬山,阿耐和朱墨都在后面。
阿乐在树上不停跳跃,攀着这枝勾到那枝,一双猴眼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在徐瑾心中,没有比大山更可靠的地方,古老苍远的山脉,巍然屹立数千年,经历数代皇朝从辉煌走向黯淡,见证着一茬茬新生,埋葬着一轮轮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