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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出府邸的时候,御亲王府的马车正停在门前。
沈初酒跟着战潇上了马车,马车内薛太妃和薛昭茗已然坐好,沈初酒自然而然的坐在战潇身旁,只是地方有点靠外,若是马车猛然停下,她也是有被摔出去的可能的。
薛昭茗立马往战潇的身旁挪了一下,体贴入微地说了声:“表哥,你的伤还疼吗?”
昨晚薛昭茗在薛太妃的面前又是撒娇又是哭闹的,薛太妃心疼她,好不容易才松口的,可是天色太晚,她终归不方便去暗香园,这不,一大早就在马车上等战潇了。
沈初酒闻声看了眼战潇,他受伤了?
战潇不语,并且朝着沈初酒的身旁靠了靠,薛昭茗恶狠狠地瞪着沈初酒,明明是她害的表哥受伤,表哥竟然不怪罪她,还和她坐的那么近。
沈初酒眉梢微挑看了眼薛昭茗,意思是“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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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玄武门前停下时猛然晃了一下,沈初酒当即朝着马车门口的方向栽去,战潇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倒是将沈初酒拉入自己的怀中,这一幕在薛太妃和薛昭茗的眼里倒像是二人刻意为之。
大渊国民风不似南羽国开放,战潇进入皇宫之后便与之分开,朝着男眷的方向走去。
站在角楼上的冯太后和荣安帝看着战潇,二人沉默不语。
战潇的容貌有六七分随了先帝,剩下的那几分貌美倒是随了薛赢。若说之前认为是薛赢使的计谋,那么现在看来当年战潇根本没有死,怕是薛赢做了一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冯太后想。
春风四起,冯太后宽大的袖袍被风吹的鼓起,荣安帝的墨发也随风飘扬。
冯太后悠悠的说了声:“起风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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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内百花争艳,牡丹、芍药、月季花等等开的无比艳丽。
薛太妃带着沈初酒入座,薛昭茗见着几个常打交道的贵女便同她们走了去,沈初酒倒像是被人晾在了一边,无人引荐,也无人关心。
只听着有贵女突然问向薛昭茗:“薛小姐,你那表哥长得如何?”
薛昭茗尴尬地笑了声,举杯轻呷了口茶水,目光看向沈初酒。她的表哥品貌不凡,就是眼神不太好,娶了沈初酒这么个野丫头。
“薛太妃身边的姑娘是谁家的,我瞧着倒是个好相与的。”说话之人乃是薛昭茗的手帕交,太师府嫡女苏落,苏落娇小玲珑,与谁都能和善相处,在上京城的贵女圈里算的上头号人物。
薛昭茗将茶盏掷在案几上,言语不善地说道:“还能是谁,表哥从南羽国带回来的。”
苏落闻声未曾继续追问下去,上京城的贵女在知晓战潇回来时,便暗自揣摩薛太妃的意思。
战潇回来定然是冲着那张皇位来的,薛太妃为了匡扶薛家,定然会让薛昭茗嫁给战潇,日后继任后位。现在战潇带着旁的女子回来,难怪薛昭茗会有这么大的戾气。
冯太后身边的跛脚太监走来:“各位贵人,太后娘娘命咱家带着贵人们去湖心岛呢。”
往年春宴都设在牡丹园,今年莫名其妙去了湖心岛,难免令人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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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岛的坐席临水而排,女眷到时,男眷早已入座。
沈初酒跟着薛太妃走到半路,战潇身边的随侍姚轻走来:“王妃,主子请您过去。”
沈初酒看了眼战潇,战潇垂眸,指尖摩挲茶盏边缘,她正犹豫时,薛太妃低声:“潇儿让你去,你去便是。”
“是。”沈初酒福身行礼后跟着姚轻走去。
薛太妃看了眼沈初酒,她虽瞧不上沈初酒的出身,但是在外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御亲王府的名声,面子上的活还是要做足才是,以免被人笑话了去。
冯太后入座后扫了一圈在座之人,她的目光落在战潇和沈初酒的身上时唇角自然扬起。
“今日设宴以来是为御亲王接风洗尘,二来则是宫里新运来一批鲜鱼,请大家一同来尝尝鲜。”
各位大臣嘴上说着感恩戴德的话,实则心里都在认为这是一场鸿门宴。鱼的种类甚多,有些鱼本身带毒,若是吃出个万一也只能怪在鱼的身上,真是好一场算计,期间有人的目光时不时看向战潇。
宫女端着鱼盘如流水般的走入湖心岛,没一会儿功夫,所有的席位上都摆满了格式不一的鱼。
沈初酒看着眼前的鱼盘不禁吸了吸鼻子,她微不可察的看了眼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那道裂腹鱼上。
候在冯太后身旁的御膳房管事每介绍一道菜,冯太后就会命人来说说道菜的口感。
在座之人皆知太后秉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纷纷赞叹鲜鱼味美。沈初酒确不经意间压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