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噼里啪啦,一时无语。奔波一天说不疲倦是假的,余量守夜,其他队友休息。
深夜,藏匿的队伍也躲不开困乏,除了守夜的,其他人陷入酣睡中。
溪山里生长着一年四季常青的大树,根深枝茂,白天把阳光遮住,晚间月光照不进来,漆黑漆黑的一片。
西边偏离线路,四周漆黑如墨,犹如一幅浓稠的水墨画。
风吹树动,一阵莎啦啦啦响动,翻浪似的,一阵接一阵。
高高的树梢之上,完全融入漆黑浓墨里老爷鸦,像偷窥者一样趴伏着。不像吵闹的夜鸪子,在看到犹如拳头大小幽深竖曈,忽闪忽暗,像风中摇曳火苗,像抱团的荧光虫。
夜鸪子扑棱着翅膀,在空中惊慌的嘎嘎,嘎嘎嘎叫着,急急挥着翅膀飞走。
老爷鸦凭着漆黑的羽毛仿佛浓墨画布里一角,静静看着在拱起的粗大树根四周徘徊的夜间王者。
对于腐烂的领胡视而不见,只在四周寻觅,像巡视领地,发现白日有入侵者一样。
黑白相间成人手臂粗的兽尾,在林间兴奋的上下挥舞。闻着林中陌生的味道,原本懒散王者,忽的跑动起来。低吼兽音连林中寒风都畏惧,风止,树停,万物陷入寂静之中,只听细微的咻咻,哒哒。
一双在夜间可明可暗的幽深兽眼,一会在林间穿梭,一会在树上跳跃,短短几秒,已经完全隐匿在林中。
老爷鸦向上空一跃,展开翅膀远远遁去。
周十一三人连夜赶路,但速度慢了不少,应麟强撑着,腿软疲倦,第三次停下来,剧烈的喘息着。
额前整齐的刘海被汗水打湿,整张脸像被水冲洗过得,后腰不抵着树木,他怕直接瘫坐地上,在没力气起来。
周十一也累,喘息声暴露出她体力下降的厉害。
桑科提议,“原地休息下吧。”
三个人背靠着背,真的一坐下才发现腿软,肌肉紧绷,再起来怕是要更难。
“你们俩都闭眼休息下,我守夜。”桑科不知何时手里抓着几根绣花针,捏在手里揉搓。
应麟直接闭眼,周十一抱着斧头,肩膀抵着应麟,什么男女性别这一会都只想歇一歇。
桑科闭着眼,听着四周风吹草动,没一会,应麟冒出微微鼾声,而周十一就连呼吸声都细不可闻。
寻常树枝莎啦啦啦的响动,在夜间会被放大无数倍。可怕来自内心未知的恐惧。
每一次风动,桑科的心跟着跳动,手指都会下意识捏紧。
不知过多久,桑科没心计算,只感觉整个后背发麻僵硬,揉捏几下后,想变换一个舒服的姿势时,旁边睡得歪斜的十一,猛地惊醒过来。
粗喘着气,看看四周后,又看到桑科的脸,恍惚的抬手摸摸自己冰冷的脸颊。
不等桑科问,自己咧开嘴笑笑,轻声说,“我做噩梦了。”
她梦到中央城那人被肢解,小刀拉肉,他在梦里俩眼睛是个血窟窿,边流血边问她,为什么骗他?血泪一起流,可吓死她了。
捂着胸口,呼呼大口喘气。
周十一醒来再难入睡,站起身活动四肢,举着斧头虚空做出劈柴的动作。
桑科看她舒展动作都是劈柴,忍不住想笑。
可下一秒,周十一整个人定住,面色凝重,双瞳下意识看向前方。眨眼的时间里,浑身上下的皮肤应激竖起无数鸡皮疙瘩。
猛地咽下一口吐沫,周十一来不及给桑科解释,一脚踹醒应麟,一手拽桑科上背。
应麟被踹醒,人恍恍的还没醒过神,
就听十一急切的喊道:“快走,那只凶兽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