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禁药买卖,投毒,蓄意谋杀,数罪并罚,九年零七个月,收监青山监狱。
苟家夫妇因为女儿的事一蹶不振,自出事以来,苟氏股票暴跌,连续几日跌停到各大券商陆续给客户发风险通知……
眼看大厦将倾。
夜朗想找陆晚问她怎么回事,陆晚却已经在苟安收监的同一天,收拾行李离开了江城,飞往柏林。
倒是贺津行找到了他。
连续几日为了调动国外自己名下的公司可流动资金注资救市,贺津行眼皮子底下有浓重的黑眼圈,在夜朗对面坐下,满脸疲倦加不耐烦的男人只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谈论买凶这件事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还有别的其他人?」
苟安家,餐桌边,没别人。贺津行“啧”了声,沉默,然后离开。
之后过了一年,这一年,夜朗自然从苟家离职,回到了原本属于他的下城区。
偶然间听下属们相互八卦,说一些上层人们的八卦,说到贺津行手里现在握着苟氏49的股权,苟聿几乎被架空到退休不问世事,苟宅门前一片荒芜。
还有,苟安在青山监狱过的不算好。为了一颗苹果,跟人家打了一架,闹得鸡飞狗跳。
夜朗听着这些零碎的八卦,全程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听见苟安跟别人打架时,给茶壶续水的手一顿,水满而溢,烫着了他的手。
扔了茶壶,随手拿过茶几上放着的蝴蝶酥,掰开一块放进口中,分成两半,爱心状的蝴蝶酥一如既往得红火难买——
只是夜朗吃不惯。巧克力的那一半过于甜腻,黄油酥皮那半口味单一。
「老大,我记得别人说你不喜欢甜食。」其中一个下属转过头来,「什么时候转性的?」
明明不喜欢甜食,但是夜朗的办公室里总是放着一块蝴蝶酥,心情好或者不好的时候他就拿过来掰一块,面无表情地扔进嘴里。
在苟安入狱的第一个月,夜朗申请过探监。苟安拒绝了。他再也没有去过。
这半年的时间,坐在冰冷的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夜朗不爱说话,喜欢安静,再也没有人抓着他叨逼叨说个不停,也不会有人对他翻白眼,却转头要来挠他的手掌心。
灵
光一闪这种事甚至不算在玄学犯愁内,只是某一日,某一刻,站在青山监狱的高墙外发呆时,与铁丝网上的鸟雀四目相对——
夜朗突然搞明白了,关于「怜悯」与「喜欢」之间,究竟有何区别。
甜腻的蝴蝶酥在口中咀嚼融化,吞咽下肚,然后那股腻得想要呕吐和头晕的胸闷感,过了好几分钟才涌现上来。
夜朗发现自己从小到大被人说“面瘫”可能只是因为反应迟钝——
他是真的反应迟钝,以至于可能错过人生中,很多重要的事情。
一年后,夜朗从街坊口中得到陆晚归国的消息。
那些赞不绝口的话,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他听过之后当做了耳旁风,像是听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人的事,面无表情地与他们擦肩而过。
回到家不想吃晚饭,打开老旧的电视机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手摸了摸茶几,摸到的还是一个蝴蝶酥。
抓过来啃了一口,电视机里在播放着什么新闻,【三十八岁男子因涉嫌醉酒行凶,造成一名女子面部鼻骨骨折,经司法鉴定结果为轻伤,日前已被刑事拘捕,根据我国相关法律,该名男子将被起诉故意伤害罪,面临三年以下刑事拘留——】
面部鼻骨骨折,那么严重,才三年以下。
夜朗轻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面朝沙发靠背,浑浑噩噩的想,膝盖擦伤的却被
判了接近十年…
夜朗睡着了。
但也不知道是新闻的残留还在耳朵,又或者是陆晚回来的消息产生了什么一系列的化学反应,他做了个梦——
梦里有西装革履,却满眼血红丝的男人坐在他的对面,问他,「你们谈论买凶这件事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还有别的其他人?」
天边一道惊雷,冬雨哗哗下坠,沙发上的男人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突然想到,那天他们不止是在餐桌边讨论过这件事。
一个月后。
夜朗知道贺津行最近频繁出没苟宅。有传闻他在找什么东西。
有人说他是为了苟聿手里的,多出来的象征着苟氏完全掌控权的2股权;
也有人说,他是为了即将过门的未婚妻去找苟家的麻烦,毕竟未婚妻刚刚归国,新仇旧恨,又推翻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