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们是真明白了,盛拾月眉梢一挑,便与叶流云打马而去。
果真没用多长时间就瞧见曲黎等人,许是因为她突然跑掉的缘故,曲黎面色略微不悦,刚想开口抱怨,就被盛拾月挥手打断。
她压低声音道:“别吵,先让她睡一会。”
她怀里的宁清歌,竟在颠簸马背上累得睡着了。
众人顿时噤声,露出诧异又好奇的表情。
盛拾月却顾不得那么多,将宁清歌抱下马后,就直接往马车里走,车帘一放,便彻底没了声音。
众人突然对视一眼,眼底情绪是同样的复杂,隐隐还掺着一丝孩子长大的欣慰。
于是为了不打扰两人,所有人都默契地放轻了动作,连说话都躲到远处去,直到时间有些晚后,
才慢慢驶出林子。
———
待宁清歌醒来,她们已达猎场入口的不远处,不知生了什么,这次抵达的时间比以往晚了些许,就连最前头的龙辇都没冒出个头。
曲黎见状,便让叶赤灵骑马去探看,其他人则停在原地等候。
清风撩起车帘,还没有将日光放入其中,就被人抬手压住,使得车厢中的光线暗淡。
之前的位置被调换,坐在里头、拿着本书的人变成盛拾月,不过她并未垂眼看书,而是拿着书一下又一下地扬起、落下,给靠在她大腿上的人扇风。
虽说今儿天气不错,可始终是闷热夏日,再凉快也凉快不到那儿,更别说是压住车帘的狭窄车厢,角落里的冰鉴又全化成水了,补给的冰块还在另一边的队伍里,于是只能用这种方式稍稍消暑。
微弱的风扬起耳边丝,将清凉拂过,矜雅的眉眼舒展,莫名显得温驯,明明往日的床铺比这儿柔软得多,可宁清歌偏在这个不算舒坦的空间睡得香甜。
因要在猎场连待几日的缘故,车厢中准备了好几套衣服放着,以应付意外情况。
盛拾月方才怕她睡得难受,已经帮她换了身宽松的里衣,再扯了件外袍当薄被。
车厢外传来窸窣声响,是前去打听的叶赤灵赶回。
盛拾月侧耳听了下,说是午间休息时,屈钰不知怎的,和那位新晋武状元起了冲突,使得队伍在原地多耽搁好一会。
盛拾月恍然,再低头却现宁清歌已经醒来。
在这一点上,盛拾月颇敬佩宁清歌,也不知道是什么练出来的,不管前一晚生了什么、有多累,第二日时辰一到,无需旁人叫唤就能睁眼醒来,眼底一片清明,半点倦意都无,直接就能起身,以至于盛拾月有时候都分不清她到底睡没睡,反正她自个每次起床都
要赖上半天。
捏着的书被随手放到旁边,盛拾月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渴水,往对方唇边送。
所谓渴水,便是一种用水果等熬制而成的浓缩饮料,熬制时加入糖或蜂蜜,饮用时兑水稀释即可,夏时可放冰,冬时便用热水,颇得盛拾月这种嫌白水无味的人的喜爱,不过只是离城几日,也要差人带着。
午后睡觉总会莫名闷,宁清歌本想偏头躲开,却嗅到清甜的果香,这才启唇抿了一口。
不过一口就够,她向来不爱喝这些甜过头的东西。
盛拾月也不嫌弃,抬起杯子,将她喝剩下的渴水一饮而尽。
那人便笑,声音还掺着几分沙哑,嗔了句:“小孩子似的。”
盛拾月放下杯子,顿时不满,气鼓鼓地瞪向宁清歌,自己好歹照顾了对方那么久,这人不夸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诋毁。
宁清歌见状,又轻笑着夸奖:“是会照顾人的小孩子了。”
被夸了又好像没被夸,盛拾月拧着眉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又没有被夸之后的愉悦,变扭的很。
醒来就开始作弄人的宁清歌毫无愧疚,只牵着对方的手,放在唇边贴了下就算是安抚,然后很无奈地改口:“我们小九最乖了。”
盛拾月实在听不下去,堂堂一朝丞相不会夸人?她才不信呢,恼怒地掐了下对方的脸,斥了句:“宁清歌。”
那人这才收敛,只是眼尾的笑意依旧不减,好像逗对方是多有趣的事情。
盛拾月白眼一翻,记着之前的事,暂时不和对方计较,继而话音一转,突然问道:“宁清歌,你后腰为何会有、”
她停顿了下,像是在斟酌着字句,而后继续道:“刺青。”!
盛拾月吹了声口哨,便见那同样通体雪白的矛隼直冲而下,直接落在盛拾月抬起的小臂上。
这正是盛拾月的那只精心养护的宝贝海东青≈dash;≈dash;震风,想必是叶流云等人现她带宁清歌离开,顺着小路又找不到她们,只能放出震风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