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觉得这男子身份诡谲的柳花燃当下一愣,没想到对方是个如此爽快的人便也一饮而尽道:“别一口一个王子的叫我了,听着不习惯,我叫柳花燃。”
“这名字好啊!”未等那男子开口主位上的雁北倒是急不可耐的倒了杯酒,倚在塌上道:“今日来了这里就当自己地盘,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雁北虽是在敬酒却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他的眼神无意间在江逾白和柳花燃身上流转了一番,随后拍手喊方才停下的舞女继续,顷刻间方才还气氛降至冰点的营帐又热闹起来。
被虞风行强行拉进来的孤烟重揪了颗葡萄扔进了嘴里,一旁的虞风行看不见一旁的西洲大巫便悄悄靠过去问:“那个西洲大巫长什么样子?”
孤烟重吐掉嘴里的葡萄籽又倒上美酒,闻言下意识转头看去却见那大巫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不知怎的孤烟重心脏忽得漏跳了一拍,只能强装淡定了喝着酒,用酒杯做掩饰说:“看起来不太像什么好人。”
“不太像什么好人?”虞风行有些疑惑还要张嘴为什么就被孤烟重塞了颗葡萄。
“大哥吃点水果对身体好,”孤烟重瞥了眼对面的大巫没想到那人眼神还落在他身上。
一旁失踪站着未作声的宋照诗与臣霜对视了一眼便走向雁北附耳说了什么话,雁北本在看舞女的眼神又落在柳花燃身上,随后点点头,宋照诗就又退下了。
“柳公子跟江王很熟吗?”雁北问出这句话来面色却很轻松,像是闲聊一般。
江逾白将要开口就被柳花燃制止了,只见他笑着回道:“也说不上很熟悉,只是承蒙关照而已,如今是在还恩情。”
江逾白一听他这话当下就有些挂脸,看着柳花燃眼神里写着: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柳花燃在桌下的手拍了拍江逾白以示安慰。果然主位上的雁北听后便笑了一声说:“江王真是好福气啊,手底下不仅有位身份不凡的侍卫,还有一位纵横江湖的神医,一位……”说着他的目光落在臣霜身上。
之前雁恒还未谋反时江谋为他们授课时,身旁总是带着位戴着鬼面具的男子,正是当年随他四处征战的烽阳,而那烽阳却是从未开口说过话,他们又怎能轻易断定这人就是男子。
臣霜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复又回望过去,雁北怔了一瞬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端起酒喝了一口当做什么都没说过一样。
当年烽阳看他们的眼神就是如今这般平静,却令人内心打颤。
“哪有皇上的运气好啊,父亲太上皇,手下还有两位得力干将,朝着文武皆是能干之才,”江逾白虽是笑着可话里却是藏不住的刀子:“望陛下还要珍惜这些来之不易的群臣啊。”毕竟是当时与你父亲一同逼得皇叔自刎之人,亦是逼的父亲寸步不让最后死在城墙上的人。
迟早有一天,他要血洗皇宫,江逾白稍不留意便捏碎了手中的杯子,柳花燃紧忙放下手中的酒杯掏出手帕小声道:“忍耐。”
江逾白接过帕子轻轻擦拭着掌心流出来的鲜血,他自然能等到那一天,而忍耐这两个字早就成了他一直在做的事情。
看着如今寻欢作乐的雁北,倒不如当年不顾臣霜的阻止起兵冲进皇宫杀了他。
“陛下说笑了,”虞风行端坐背脊挺的笔直道:“鄙人不过一届医者谈不上什么神医的,陛下便不要拿这称号冠在我名上了,鄙人怕污了这称呼。”
雁北瞥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对了,我这手下的才女前段时间受了伤,不知道风神医可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恢复以往的容貌呢?”
宋照诗猛然抬起头,在场的几人都未想到雁北会把宋照诗突然推到虞风行面前。
“宋爱卿,去风神医那边让他看看,”雁北伸手招呼着宋照诗过去,眼下还不到时机,宋照诗只好忍着心中的火缓缓走到了虞风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