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驶来了一条冲锋舟。上面坐着一女两男。女人带着墨镜,穿着高奢品牌最新款的套装,手上捏着瓶喝了一半的巴黎水。两个男人则像是她的保镖,一个开船,一个警惕地环顾四周。船上除了那女人正在吃着的零食和饮料,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看就不是来交换物资的。倒像是带着好吃的出来郊游一般。安南见到这女人,眉头瞬间蹙了起来。安小北。——她那个渣爹养在外面的私生女。天灾降临前不久,母亲才刚刚去世,安兴业就领着安小北和她妈妈登堂入室了。那时候安南才第一次见到她。一打眼就十分惹人生厌:五官跟自己有三分相似就罢了,穿衣打扮还全都是仿照自己的风格,就连名字都在碰自己的瓷。安南,安小北。南南北北的,要不要再凑个一东一西,组一桌麻将牌局?晦气死了。旁边不明真相的楚佩佩看着安小北一副“全场我最高贵”的样子,不禁感叹:“有钱人家的公主真是幸福,哪怕是天灾降临,她们的生活也没像我们普通人这般水深火热。”楚佩佩是最普通的那种家境。一路靠着自己,努力读书学习、考大学、进医院,稳扎稳打的奋斗,终于买了房和车,在城市里有了属于自己的角落。虽然背着房贷车贷,但日子总归是越过越好的。哪想到一朝变天,一切又重新归零了。但看看人家,好像这天灾根本就没有影响到她的富贵生活。安南看着安小北耀武扬威的样子,心中不屑。土鸡飞上枝头,还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她算哪门子的公主。安小北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自己外公外婆挣下的,跟安家没有半毛钱关系。要不是安兴业这个凤凰男,把外公和母亲留给自己的产业抢走,有她安小北什么事?她那个妈也不过是跟安兴业同村的一个村妇罢了,当了小三,摇身一变还成了阔太太了。给她安南的母亲提鞋都不配。她安慰楚佩佩:“你未必永远水深火热,她也未必能保住现在的富贵,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富人面对环境的突变,抗击打能力总是要比普通人强的。就比如现在,天灾三个多月了,安小北还能继续用着保镖和司机。但随着天灾一直持续下去,哪怕是富人,也会渐渐无法生存。她可是知道,极寒那个时候,安兴业他们家最多也只能吃个半饱。日子总归是越过越差的。楚佩佩闻言,点了点头:“安南,你说得对,我不应该那么消沉。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前段时间她连饼干都吃不到几块,命都差点没了。现在不也有粮有肉有物资,还遇见了安南这个贵人,老天还是待她不薄的!安南看着楚佩佩一脸打了鸡血的样子,不由得想笑。还真是一个坚强的小女子。永远积极向上,斗志昂扬,无比刚强。另一边的安小北很快将船靠到西装男旁边。“龙从安,半山别墅区怎么出了你这个奇葩?在名贵树种旁边种黄瓜就算了,现在还卖起了菜?”西装男,也就是龙从安,看着来找茬的女人,脸色瞬间不好起来。“你管我种什么?我愿意卖菜,你管得着么!”“切!真不懂顾总怎么会借一套别墅给你。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搬进了别墅还要在里面种菜。”两个人一看就认识,甚至平时应该也没少起冲突。龙从安被她不依不饶的样子气够呛。安南见安小北趾高气扬的模样,心里反感,开口嗤笑道:“骂别人是下等人,你又是什么品种的上等人?”之前安南的身影被赵平安挡住,所以从安小北的角度一直没有看见她。这会儿安南出声,她探头去看,才发现旁边的船上还站着个眼熟的美女。安小北愣了一下,然后瞬间睁大了眼睛:“安南?!”这女人化成了灰她都认得!尤其是她的外貌并没有什么改变,外面这些人都饿得面黄肌瘦的,她依旧还是那个风采卓绝的样子。安小北曾无数次地躲在阴暗的角落窥视安南。自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每一次思念父亲,都要等待很久,才能偷偷摸摸地见上一面。小时候不能像其他人一样骑在父亲肩膀上去游乐园,长大了也不能坐父亲的车出去兜风。甚至不能向任何朋友透露,自己的父亲是谁。但安南与她完全不同。她是活在阳光下的女孩,光鲜亮丽的小公主,全家的掌上明珠。安小北有时会偷偷跟在她的身后,像一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偷窥她闪闪发亮的人生。看她挽着自己父亲的手臂逛商场,扫荡无数漂亮的小裙子。看她住着自己可望不可即的半山别墅,拥有一整层的独立空间。看她18岁那年在五星级酒店举办光明而盛大的成人礼。而自己满18岁的那一天,只收到了父亲的一笔转账——因为他当时正陪安南她们母女在国外度假。要问安小北在这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是谁。那绝对是安南。安小北站起身,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火力全开。“呦,这不是我的好姐姐嘛!好久不见,你落魄啦?”她摘下脸上的墨镜,上下打量安南:“以前你身上都是全套的定制礼服,怎么现在穿个运动服就跑出来了?”安南闻言,一脸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只有穿不起好东西的人,才会天天盯着别人穿什么。怎么,你套了几件以前没穿过的衣服,还得道成仙了?”还不等安小北反驳,接着又道:“再说了,谁是你姐姐?我是独生女,可没有什么姐姐妹妹的。哦,我差点忘了,你是安兴业在外面养的私生女——活了二十多年,连自己亲爹都没见过几面的那女的?”安南向来知道刀子往哪儿捅才最痛。:()天灾末世,她囤满物资后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