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蜡是祭祀亡人用的,她当时没有处死姜蝉已然是度量宽广,她竟因此生恨?
姜蝉却不理那些,她越说越兴奋,“现在你马上就要死了,而我,即将成为这大晋最尊贵的女人!卫锦泱你美你高贵怎么样?私通太监淫乱后宫那么多罪名足够让你成为大晋史上最差劲的皇后!你不是最在乎卫家吗?从今以后,生你教你的卫家就遗臭万年啦!”
她举着酒杯脚下一踉跄,双眼渐染上迷离之色,“你死了也好,也落得一身轻松,不像我,还要在这宫里蹉跎几十年呢,赵景煜那个活太监那物就是个摆设,整个宫里连个男的都没有,可怜我命苦怎么就来了这么个鬼地方呢……”
卫锦泱徒然睁眼,锐利的光似乎要刺穿姜蝉。
活太监、那物摆设、玉势、男的……
卫锦泱心中隐约明了一些什么,喉咙里艰难的发出声音,“宫里只能有皇上一个男人!”
“他?他不行的。”
“何谓……不行?”卫锦泱手背青筋乍迸,死死扣在冷硬如铁的褥子上。
“不行就是不举啊,真笨死了,你入宫三年还是处子……
砰。
门被推开,陈青脸色铁青,尖声道,“娘娘您醉了,怎的净说些糊涂话,人呢?都死哪去了?还不扶着你家娘娘回去!”
姜蝉走了,只剩下陈青端着毒酒踱立在卫锦泱榻边,见她照比之前多了几分活气,这阉人却又多了点别样心思,
“皇后娘娘,咱家比之那陆寅如何?不若娘娘也伺候咱家一遭,咱家断不会像陆督主那般绝情冷漠,必当竭力护着娘娘体面……”
卫锦泱面露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
这一年来陈青正得势,说句要风得风也不为过,被抢白这一句登时气的不轻,“好好好,嫌咱家腌臜,自己还不是被腌臜太监狭玩的货色!”
“皇后娘娘绝色天成,咱家心善,不想让娘娘死后面目狰狞,没奈何,一番心意喂了狗,如此,奴婢现在就送娘娘上路!”
陈青弃了毒酒,拿起托盘中的白绫一抖,抬手勒在卫锦泱脖颈上,手臂逐渐缩紧,连着数日滴水未进的卫锦泱无力挣扎,双手渐渐垂落……
卫氏满门抄斩,卫锦泱早就生了死志,若不是存了刺杀赵景煜的心思,她早就自我了断了。
白绫越勒越紧,肺腑间的空气愈发稀薄,卫锦泱觉着自己浑浑噩噩的飘到了空中,可无论怎么飘,也飘不出这四方皇城,似乎灵魂被禁锢在此。
也不知飘荡多久,静谧的皇城惊现一片杀声,城门被破,叛军在龙椅上活捉赵景煜,带头之人,正是那东厂头子——陆寅!
锦泱好奇,灵魂落在他身侧,这时,一名军士跪倒在他面前,恭敬禀报,“秉大人,卫氏全族被屠,如今尸首还挂在城墙之上,该如何处置?”
陆寅讥诮出声,“卫肃那老东西刚正一辈子,到头来还不是被扣上个通敌叛国贪腐成性的罪名,罢了罢了,到底是传世大儒,挂城墙上算怎么回事?平反了,厚葬!”
卫锦泱听到这,霎时间崩溃大哭,魂体对着陆寅不断拜谢,谢他为父亲洗去冤屈,谢他不必让父亲曝尸于市,又入土为安,
“锦泱无以为报,来世当结草衔环,报此大恩!”
忽然,头顶有吸力传来,瞬间将她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