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也是因为不知情,而李梦瑶是因为震惊。在她刚上高中的时候,本可以凭借她父母的官威兴风作浪,但李梦瑶并没有按套路出牌。她从没有在老师同学面前提过自已的父母和身份,为的就是留一手大牌。她想凭父母双亡的谣言搏取同情,吸引注意,高攀人脉。恰巧李梦瑶长得也有几分资色,正好碰上了陈一阳这条大鱼。于是她竭尽演技在他面前装可怜,赢好感,最终如愿以偿和陈一阳淡上了恋爱。但重点是,连李梦瑶班主任都不知道的真相,为什么江驰会知道。李梦瑶心里发慌,感到细思极恐,嘴上却依然不甘示弱,"你知道又怎样,就算你说出去了,没有证据,他们会信吗?"江驰握住夏也的手微微收紧,他说,“李梦瑶,你也不过如此。连你自己都说了,没有证据他们不会信,那夏也的事说出去,他们就会信了?”“怎么不会!初中那时候,全班都他妈看着的,他们都是人证!”“一张嘴都说不清的事,再多几张又有什么用。口无凭证,但是你不一样。他们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你父母的下落,然后发现他们并没有死,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撒的谎。”“你敢!你要是说出去,我也会把夏也供出来!没有证据又怎样,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傻子在背后议论她!”江驰叹了口气,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蠢货,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了,麻烦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你真觉得被议论的人会是夏也吗?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整天白日做梦。拿着施暴者的名号四处招摇,还觉得挺骄傲?”李梦瑶被怼得面色铁青,无话可说。江驰低头,瞥见地上刚才被夏也打落的烟头,已经快要燃完了。他俯身把它捡起来,捏在指间,继续道,“就只会靠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来找乐子,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懂不起?”他上前两步,走到李梦瑶面前,漆黑的眼神似深渊。李梦瑶本能地缩了缩身子,哆嗦着,“你、你干什么?”江驰没有答话,他举起夹着烟的手,凑到李梦瑶耳边,轻轻一弹,零星的火花落在她肩头。李梦瑶吓得猛地弹开,“你他妈疯了吗?!”江驰冷冷道:“风水轮流转罢了。”他清了清嗓,“李梦瑶,老天是有眼的,你如果不想遭天遣,就给夏也道歉。”“做梦!想唬我,门都没有!”李梦瑶气急败坏,“你们等着吧,看看最后后悔的人到底是谁!”江驰扔掉手中的烟头,踩灭,回道,“我们等着。”李梦瑶在两人的注现下慌忙离开。江驰已经估摸到,她会怎样在陈一阳面前哭诉求同情,然后陈一阳就会为了替李梦瑶出头来找自己。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清者自清,老天不会冤枉无辜的人。夏也不用猜也知道,江驰肯定生气了。果不其然,她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微怒的面庞。“我有没有跟你说,要快点回学校?”夏也点头。“那为什么还到处乱蹿,你要找苏明愿,也不该这么猴急。”江驰压抑住自己的火气,教训得头头是道,“碰上李梦瑶,想起以前的事,好受了?”夏也心里憋得难受,甩开他握住自己的手,“你别说那时候的事。”江驰微微皱眉,他没想到她要走出阴影这么难。“夏也,这些事你没必要独自应对,狗咬人一口,人不会咬回去,错的人是李梦瑶,不是你。”他的态度变得和缓,弯下腰轻轻搂住她。“我知道。”夏也垂着头,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我也想忘掉,可是她们说的那些话总是被突然想起,多少年也还是记忆犹新。”她不停地抽泣着,身子哭得微微颤抖。那些恶毒的言语像黑色的波,细浪包围着她,吞噬着她,窒息于平静海岸和万千人言中。"我不觉得我有哪里做错了,可是…可是李梦瑶为什么没有受到相应的处罚,一个没有记入档案的处分就可以当做对我的弥补了吗?”江驰愣了两秒,原来李梦瑶那时候受的处分只是走了个形式,压根没有记入档案。他叹了口气,将夏也松开,低头对上她的目光。“夏也,人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阶段性的事总会过去,看开点。”他放低语速,“但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好受,觉得这道坎迈不过去,你告诉我,我会让李梦瑶给你道歉。”夏也“哇”的一声哭得更放肆,不是觉得委屈,是那颗飘荡的心终于有了归属。江驰是除了她的家人以外,第一个替她打抱不平的人。对于那段灰暗的经历,夏也也不愿意耿耿于怀,本是不该遭遇的一切却突然降临,她又有什么办法。“你不要让她说出去,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