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依旧是一副明媚样,仿佛不曾历经任何事。
秦郅却看到了她脸上深淡交杂的伤痕,堪堪才舒展的眉,又拢了起来。不受控似的手轻抬,却在快要触及眼前人肌肤时,收了回去。
听她道:“但是——太子殿下不太好。”
虞爻声若蚊蝇,边说边观察着秦郅的反应。
“他中蛊毒了。”
蛊毒?
又是蛊毒。
“你别紧张,梧赤可以解的。”虞爻小声补了一句。
从难以名状的神思中回神,秦郅看向她,正色道:“带我去看。”
“好。”
在来军机帐前,刘贺、虞爻和温念就将卫珣同柔伊娜一道扶去了梧赤在的医帐中,向他说明了两人中蛊毒之事。
梧赤见二人脸色苍白,又直冒冷汗,没有多问便用蛊术查探起来,却是心头一惊,这蛊毒邪门的很,要是再晚一天送来,两人就没救了。
虞爻同秦郅走进帐子中时,梧赤更给两人放完血。
这蛊名为“七日鬼”,毒性如其名,七日之后化成厉鬼。
下蛊之人,梧赤熟悉至极更是恨极。
他只能将养的蛊,沿着两人的血脉放进,逼着这“七日鬼”无路可走,从血口出来。
这蛊厉害是厉害,但也贪生怕死,被众蛊围攻,自然就爬了出来。
此时两只皆被梧赤捏在手中。
两条紫黑色的蛆虫,不安地蠕动着。
虞爻只看了一眼,便躲到了秦郅的身后。
“你真是厉害,什么蛊都能解。”
盯着“七日鬼”瞧了半天的梧赤闻言,将蛊收进了袖中,摇着头笑道:“我救人一向是有条件的。”他向两侧的床榻左右各看了看去,悠悠道:“这两条命,你拿什么抵?”
“柔伊娜的命,我替她答谢你。”虞爻从秦郅身后走出,眼睛来回转悠,瞧见躺在床榻上的两人脸色都红润了些,也不在流汗焦躁,揪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至于卫珣的命,你让秦将军还吧。”
闻言,梧赤含笑看向秦郅,只见他目光从双目紧阖的人身上收回,淡淡道:“去找圣上讨要。”
梧赤:“……”
“几时能好?”
秦郅又问。
这几日他彻夜未眠,越想越觉自己任由几人胡闹,实属不该。放着李拓这样经验老道的副将不用,纵容了几个孩子心性的人去救人。
故人之弟、当朝太子、南夷公主——哪一个出事了,他都难辞其咎,难以心安。
隐隐有些后怕。
“太子三日之内。除了蛊毒,殿下并未再有严重伤势,”梧赤见秦郅神色冷峻,便也认真起来,“这位姑娘受的伤比较多,有些伤及了肺腑,又遭此横祸,能坚持到现在,很是了得。倘若想要彻底恢复,需得十天半月。”
“好。”
秦郅应了声。
幸好都能活着。
听罢梧赤说的,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的刘贺,心终于落回了肚子,抬手擦了擦自额角滑落的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