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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看着眼前突然老了十岁的女人，胖丫有点不敢相信这真是她的大嫂。李玉禾也无奈的摇摇头，“回来了，吃了没？我去给你热一口？”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马桂英坐在堂屋下方的椅子上，沉默不语。一旁的王秀梅也魂不守舍的看着脚下，不说话。李玉禾看这娘俩形容不好，就要张罗去厨房里给她们做吃的，胖丫拦都拦不住。得，她娘就是烂好人一个。不忍她娘一个人干活，胖丫陪着去了厨房给她打下手。“终归是咱们对不起她，你大哥跟人就这么跑了。”李玉禾点点闺女撅起的小嘴，“也给你下一碗面条，娘给你打个荷包蛋？只给你打。”胖丫忍不住笑起来，“你当人家是小孩子呢。”李玉禾看闺女笑了，心情才畅快些，“你在娘心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娘俩很快把面做好端去了堂屋。马桂英看着眼前的面条，忍不住哭起来。天知道过去这两天她在娘家过的什么日子。“娘，我对不起你啊。”呜呜呜马桂英这几天除了骂人打架似乎就剩下了呜呜呜。她虽然不是很喜欢她男人，但他在她好歹是个有丈夫的人啊。胖丫眼疾手快赶紧把她跟前的面条端开，怕眼泪混着鼻涕掉进去。不能浪费了她娘费心做的白面。“你是咋了，有啥可以跟我说说。”李玉禾看大儿媳痛哭流涕的模样，也有几分动容。胖丫翻个白眼。她那明理冷静的娘呢，咋越来越有往烂好人方向发展的趋势。她要不要拦一拦？忘了她是如何带着娘家人来家里耀武扬威了，忘了她是如何三番五次当着众人的面顶撞辱骂你这个当婆婆的了？咋人家掉几滴猫泪，你就不管不顾扑上去。大房都从家里分出去了，你干涉人家干啥，回头小心被倒打一耙。不过她也懂她娘不能说出口的那点愧疚--她的儿子抛妻弃子，跟个小寡妇私奔了。马桂英天大的错误似乎在这跟前都不值一提。看着婆婆担忧的眼神，马桂英却摇摇头死活不肯张口。让她怎么有脸说。说她两天在娘家没怎么吃喝，她亲娘甚至都没过问一句。说她爹答应帮他带人去把丈夫绑回来，却要她先把路费住宿费拿出来。说她还没离婚呢，她娘就惦记她再嫁能不能换回点聘礼给她大孙子娶媳妇。说她二嫂子要求她把刚十岁出头的秀兰送给她做童养媳，省下一份彩礼。一旁的王秀梅脸色阴沉的坐了半晌，下扒拉完面条出了堂屋。临走前斜昵了她奶奶一眼，“昨天爹离开的时候，您为什么不让二叔三叔拦住他呢？看到我们大房现在的倒霉样，您很痛快是不是？”“秀梅”马桂英失声。她婆婆仁至义尽了，闺女不能这样说她奶奶。再说大房落魄成这样了，将来可少不了老两口的帮衬。艹，胖丫扑上去想给大侄女一巴掌，人竟可以没良心到这种地步。李玉禾听了大孙女的指责，身子颤了颤。王大江离开最难受的是她这个当娘的啊。他再不是个东西，可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但是阻止他有什么用。留得下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啊。大河大海能看管他一时，能看管他一辈子？人要是铁了心，什么事干不出来？人要是自私自利，心狠冷漠呢？是不是也如她大孙女这般。李玉禾拉着胖丫的手不让她动粗，带着闺女回房了。随便这娘俩怎么去吧，她实在管不动。王大江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王家村，什么都没有带，去追寻他所谓的幸福了。向来彪悍跋扈的马桂英也跟丢了魂一样，消停了下来，也不再整日出去打麻将了。大房的老二秀兰倒有几分高兴，她总算可以吃上口热乎饭了。当然伙食标准是没办法和跟着老人居住的秀竹比。秀兰知道大房不欢迎她-她把她爹的龌龊事偷偷告诉了爷爷，爷爷气得昏倒了，她没喊大人不说，反而怕引火上身，撒丫子跑路了。对此秀兰不是不愧疚的--可是后悔有什么意义呢，日子只能这样不好不淡的接着过。马上要上初中的王秀兰迷茫的想到。这母女俩沉寂下来，不再惹是生非，有一个人却还在上窜下跳。胖丫看着每天早出晚归折腾她那砖厂的大侄女也不得不感叹一声毅力可嘉，前提是她不要老在她在她爹娘面前阴阳怪气。她知道秀梅怪王大壮李玉禾两口子拦着她不让她把家里的地租出去----土地是农民赖以生存的根本。有这十多亩地上，大房三口子再无论如何不至于出去要饭不是？全拿去给你盖厂子，呵呵。